可她不知道,她这一举动将一直喊她大人的蟒蛇终于怒火中烧。
都是这个大胆的凡人,如果不是他,大人早就乖乖跟它回去,他碍眼。
瞬间,蟒蛇直起腰张开血盆大口,朝着地上蝼蚁般的玉珩呵出了一口血腥口气,然后朝他咬去。
地面,玉珩差点没被这臭气给熏死,见那凶兽丝毫不被他的阵法影响,他也开始慌了,步步后退,和着陈惢一道施展轻功,借助林子苍天大树的遮掩,飞快离开这处险境。
“嘶嘶嘶。”
身后,那蟒蛇紧追不舍,度之快,即将要追上两人了。
玉珩不知它是怒而吃自己,还是要追它口中的大人陈惢回来,只知他足尖踏上树柱,欲想自己飞得更远时,忽而不知从何处飞来一柄飞刀朝他脸面袭来。
玉珩避不开,因为飞刀之后还有一柄,他躲过一个,另一个嗖嗖作响,破开空气的阻隔径直扎进他胸口。
玉珩失了力,直挺挺地跌了下去,底下,蟒蛇的大口已到眼前,它直起蛇信子,尖锐地对准冲它而落的玉珩,似乎要把他生吞下去。
“玉珩——”
危急关头,陈惢赶到了,她不能眼睁睁看着玉珩死在她面前,所以她决定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他。
人都是怕死的,尤其是陈惢被亲母虐待,亲爹不亲,在这种底下奴才看眼色,也连带着将从主子来受的怒火全皆泄在她身上的生存环境下,陈惢比玉珩怕死,比世上一般人都要怕死。
因此,她犹豫了一瞬,才飞身过去将玉珩从蟒蛇嘴里捞起。
蟒蛇顿住,因顾忌她前世是它的主人所以没去伤害她,陈惢扶着玉珩飞身跳下,落在蟒蛇不远的地方。
“玉兄,你还好吗?”
“我没事……”
玉珩的话未落下,不知从哪个方向远远传来一陌生男人的嗓音,蟒蛇吃了一惊,似乎十分害怕那人的到来,它蛇尾迅猛往两人面前的土地砸开一个深坑,然后在那个男人到来前用蛇尾裹挟着陈惢和玉珩逃之夭夭了。
清风日明,明亮晕黄的日光倒映林前,那位男子踏着尘埃走了出来。
长及腰,他银白长袍垂至地面,只用一支玉簪轻轻挽住,无声清风中,他突然站定,环顾四周,睥睨众生的眼神中蕴含着淡漠和无上的威严,如同寒冬结成的冰晶,也如万物复苏前的平静。
离他几步远的地面上洒落了几滴鲜血,那是玉珩被蟒蛇所伤,尖锐的蛇信划破他后背的肌肤所留下的血珠。
“他们走了啊。”
一声稚嫩的童声在谪仙男子的耳边响起,似无尽长叹,也似暗含讽笑。
男人不语,那悲悯苍生的眼眸里历经了太多,也尝尽了太多人世间酸甜苦辣,他将那孩童的话听若无闻,将视线放远,放长,似能从树林的遮蔽,泥土的掩盖,看透后面藏着的什么人,什么物。
玄泽,你终于找到她了。
“咕噜咕噜……”
被迫“逃离”的陈惢被玉珩两人,被蟒蛇裹挟着钻进地下,没半会冰凉彻骨的河水包裹住他们。
陈惢不会水,于是在水里扑腾着呛了口水,反观玉珩,他也没好那里去,被水淹过头顶,手脚并用在水里乱扑腾着。
两人都是旱鸭子,如若被人故意扔水里铁定无法活着爬上岸。
幸好,有蛇施救。
小遨卷了卷腹,再度将两人裹得紧紧地然后放在岸上。
湿漉漉的草地,陈惢坐在那,周身湿漉咳了半天才把嘴里的河水全吐出来,身侧,旱鸭子玉珩同样如此。
他咳了一会,偏头要看陈惢,没成想映入眼帘的,是陈惢被河水浸泡,玲珑有致的身材。
他呆了一瞬,脑海里猛然想起小遨出现时有梅拽着陈惢手臂喊她忱姐姐的事,原来她是女子。
玉珩脸刷的一下红了,赶紧在陈惢现之前把头转过去。
非礼勿视,他和她只是同伴关系,确实没什么资格看她。
“你,就是蟒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