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清早,担惊受怕的荷衣彻夜未眠,在顾南幽吃完早膳出院落后,就急匆匆去了迎雪正院,将昨夜生的事情仔仔细细说了一遍。
“夫人,求求你救救我,小姐一定是对奴婢起疑心了,”
雍容华贵的俞氏身边有两个嬷嬷,俞氏坐在铜镜前端详着自己的面容,明嬷嬷给她梳头。她伸出去的手,由另一个贴身之人常嬷嬷帮着涂抹由凤仙花做成的丹寇,鲜艳的颜色让人看了赏心悦目。
见荷衣求救,她淡淡的摇摇头,语重心长的说道:
“你这傻孩子,是被老爷那三十大板打糊涂了吧?顾南幽是什么性子,你在她身边多少年还不知道?
大大咧咧,目中无人,刁蛮任性,性子粗鲁得紧,岂会这般轻易现端倪?若真现了,她还不当场拿你,又怎么会放你离开呢!”
听俞氏这么一说,荷衣跳动不安的内心,好像得到了一丝慰藉,不那么心惊胆战了。
“可是,今日天色一大亮,奴婢去小姐窗前时,现昨夜奴婢掉落的那截短竹子不见了,一定是小姐拿走了,估计此刻小姐正找老爷商量着如何惩治奴婢呢!”
见荷衣是真着急了,俞氏抬眸从铜镜中看了给她梳头的明嬷嬷一眼,明嬷嬷立即会意,上前一步安抚荷衣。
“怎么会?刚刚我都还听见扫前院的人说,三小姐用完早膳后,就径直出了门去了,估计又不知道去哪里野了。荷衣,不要这么杞人忧天,你昨夜只是被吓着了。”
顾南幽确实是出去了。
不过在出去之前,确实去书房找过老爷。
但夫人还打算再利用荷衣这半颗棋子,她当然要为夫人着想,只报喜不报忧。
“明嬷嬷,是真的吗?”荷衣在半信半疑。
她只是觉得很不对劲,这两日顾南幽神出鬼没,像换了一个人似的,不像以前那样大大咧咧、目中无人,反而像精于算计的谋士,仿佛每一个眼神都将她的掩饰看得透彻,每一句话都似话中有话。
这样的感觉,让她极为不舒服。
明嬷嬷笑了:
“荷衣,曾经的你那般聪明伶俐,将三小姐哄骗得团团转,只是疏漏了一回,怎么就怕成了这样?你忘了,那三十大板之仇了?
当时,三小姐可未曾帮你说过半句好话,她甚至巴不得你永远别从柴房里出来,是夫人冒着被老爷现的风险,又给送药,又给你送饭的,就连你从柴房里出来,也是夫人帮你谋划得来的。
如今三小姐怀不怀疑你还未曾可知,你倒自己先害怕起来了,你这样会让夫人寒心的。”
听了明嬷嬷的话,荷衣立马转头看向俞氏,便看见了俞氏眼底微微失望的神色,她瞬间一慌。
“不是这样的,夫人,奴婢不敢忘记夫人的大恩大德,奴婢只是害怕小姐起了疑心,破坏了夫人的大计。”
明嬷嬷还想说什么。
俞氏忽然伸出刚刚涂抹好丹寇的手,打断了嬷嬷说到嘴里的话,很赞同荷衣的话。
“荷衣,其实你怀疑的也不无道理。”
闻言!
荷衣微微动容,夫人还是了解她的,夫人应该也现小姐的异常了?
只见又说道俞氏:
“荷衣,顾南幽把你害得这么惨,你恨她吗?你若恨她,我倒有个主意,帮你一下解决后顾之忧,以免夜长梦多。”
以顾南幽如今的精明,荷衣现在畏畏尾的模样确实不适合再呆在幽兰院了。
一个有了污名的婢女,还被老爷亲自降为了三等婢女,既然不能留在幽兰院,自然不能调回正院来,更加不能安排到婉儿的院落去。
所以,荷衣只有一条路可走了……
一想到三十大板,就想到这三十大板都是拜顾南幽所赐,如今她屁股还在隐隐作痛,连走路都一瘸一拐,心中就恨得牙痒痒,恨不得将顾南幽除之而后快。
荷衣眼底的恨意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