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怎么样?”顾守城怒瞪俞氏。
“那就希望老爷从此不再踏入栖云院半步。”
“不可能!”
想都没想,顾守城就已一口回绝。
他此生只爱云绵一人,若不是俞绍柔横插一脚,一次酩酊大醉,误把俞绍柔当成了云绵,就不会有赐婚一说,也不会有婉儿了。
他此生都会与云绵执一人之手,携一人同老,而南疏和幽儿将会是尊贵的嫡出身份。
可是一切造化弄人,所有美好都化成了幻影……
见到顾守城如此反应,俞氏心中一阵刺痛,她认识顾守城都十几年了,顾守城依旧爱云绵那个贱人爱得如命。
云绵那柔弱胆小的女人凭什么得到顾守城的爱?
她就是不甘心。
她哪点不比云绵那贱人强,论家世她是将门之后,她父兄都在朝为官。论聪明,她可以将人玩弄于股掌之间。论相貌也不输于云绵。
而云绵呢?
她只不过是一个无权无势、性格懦弱的乡野女人罢了……
“老爷,你不是认定了我就是想要毒害南幽的真凶吗?那你为何不赌?连这点都不敢赌,你凭什么质疑我?”
“俞!绍!柔!”
顾守城咬牙切齿,将拳头攥得咯吱作响。
“父亲。”
淡淡的声音缓缓传来,稍稍抚平了顾守城的怒意。
顾南幽目光微冷,嘴角勾起一抹冷意。
刚刚一直在观察俞氏,俞氏确实聪明,濒临死亡后逃过一劫,她并没有方寸大乱,反而迅反应过来,她了解父亲的性子,懂得剑走偏锋。
而父亲为人耿直,不善于弯弯绕绕,所以一下子被掉进了俞氏的圈套中绕不出来。
“南幽,你终于出来了,荷衣有没有伤到你?”
俞氏暗恨。
关键时候,被顾南幽把话接过去了。
目前还没有与顾南幽撕破脸皮,即使暗地里恨得牙痒痒,明面上她还需伪装成慈母,对顾南幽嘘寒问暖。
“女儿无事,倒是母亲你……”
“母亲都快要被你父亲欺负死了,你可得替母亲做做主。”俞氏抹了抹挂在眼角的一滴泪,仿佛受了极大的委屈。
“刚刚你们的话我都听到了,其实母亲不必拿父亲去不去栖云苑相逼,父亲只是怀疑母亲,而母亲只要让父亲派人去查查便可以证明清白,与栖云苑中的云姨娘完全没有任何干系,又何必拿来做赌注?”
此话一出。
俞氏一惊,随即蹙了眉。
顾守城眸光一亮,终于从俞氏的弯弯绕绕中挣脱出来,看俞氏的眼神更加厌恶了。
一直在一旁看戏的苏琼若,虽然思绪也被俞氏绕了进去,但在顾南幽出口打断后,就已经明白了过来。
所以,此刻他看顾南幽,不免多一份欣赏。
“这倒也是。”被顾南幽戳穿,俞氏声音不免生冷了几分,“老爷想查那便查吧!”
不管俞氏松不松口,也不管俞氏有没有将自己摘除干净,此事都必须彻查。
顾南幽看向荷衣,朝着她缓缓走过去,神情淡漠,目光冷然,站定之后居高临下看着她,给她分析情况。
“荷衣,下毒意图谋害主子,按家规确实应该杖毙,而且你死有余辜;若按国法,毒杀未遂,罪不至死,但会在牢中度过余生;如果运气足够好,遇上皇帝大赦天下,你还可以免去牢狱之苦,重新做人。
但前提是,你得拿出真凭实据来让父亲改口送官,而不是直接杖毙,实证价值越高越有用。
若是拿不出来,杖毙避无可避,死后也只有一卷席子,乱葬岗便是你的坟墓,身上也只会有几撮黄土而已。
荷衣,你还不到二十岁,正是花季岁月,不该因毒害他人的污名,草草结束这一生,如今你还有机会,当今圣上爱民如子,大赦天下指日可待,你又何必犹豫不决,别人的生死有你的命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