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此地虽不似两广云贵那般与北方有较大的身高差距,但从远处看来多少还是有些不同。
再加上那反射着月光的脑袋,张旭昌立马便猜到了其身份。
只是此地位于镇江以东,鞑子的斥候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他们不打算去打应天?”
此念刚一升起立刻便被张旭昌否了。
应天本为大明南京,现在更是核心所在,如此重要的地方鞑子怎可能放着不管。
又过了半柱香的功夫,那骑士早已不见踪影,张旭昌见四周再无动静便准备起身回到大路上。
可谁知他刚动了一下却听一阵破空声传来,紧接着他便觉胸侧一闷,随后整个人便直接仰倒在地上。
“鞑子兵没走!”
这是张旭昌脑中生的第一个念头,可未等他再想出应对之法便听林中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如此情形,张旭昌脑中虽还蒙,本能却驱使他挣扎着往马背上爬去。
“嗖!”
随着又一声破空响起,勉强将半个身子挂上马背的张旭昌应声跌落于地上。
此时最初的惊愕已然过去,他的心中除了恐惧再无任何感受。
“你倒是叫我一顿好找。”
张旭昌顺着声音望去,就见一腰挎弓箭,手持短刃的大汉正弯腰蹲在自己十余步之外,但不知是何原因却一点再往前来的意思都无。
“我问你答,答得好了我便给你治伤,答得不好我转身就走,”说着,那大汉警惕地朝四周看了一圈,随后见张旭昌并无反应便又说道:“你需清楚,这伤可熬不了多久。”
张旭昌心中挣扎无比,他知道大汉所言不假,这伤若不及时治疗便是流血也能将自己流死。
可是。。。。。。。。。。。。。。
那大汉见对方只是毫不配合,却也没有动怒的迹象,只是稍稍往前挪了一些才又说道:“兄弟,你我都是当兵吃饷的,着实犯不着为了贵人送掉自家性命,也不怕你笑话,若是易地而处,我肯定不似你这般固执。”
“嗯。”
见张旭昌有了反应,那汉子又往前挪了一些,待到两臂之遥便停了下来。
“我先帮你治伤。”
原本两处箭伤所带来的痛苦被身体本能所压制,可不知是不是被那汉子的话将注意力引了过去,一阵剧痛顿时传入张旭昌脑中,他也随之出一声闷哼。
接下来那汉子似是彻底放下了心中戒备,挪至张旭昌身旁就一边处理着他的伤势,一边如多年好友般絮叨起来。
“说来你我都是苦命人,三更半夜还要在这荒郊野地里搏命。”
张旭昌心中恐惧现在已随那汉子的态度而散了大半,待听到这话便直接反驳:“你们若不来打我们,哪里还需如此?”
汉子手上熟练地处理着伤处,口中笑了一声便又说道:“都差不多,你家皇帝和我家大汗争天下,我们这些蝼蚁都只是挣扎求生罢了。”
“我们那昏君又凭什么争天下?若非太子殿下,说不得应天城这会便在准备迎你们入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