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闻言一惊,连忙低声问道:“为何要制衡殿下,莫不是起了疑心?”
他一摇头,语气淡然:“不过是帝王权术,贪恋猜忌罢了。”
而此刻的态度转变,是因为他在父皇病倒时,度过了‘考验’。
太子监国期间,丝毫不恋权,并且一心寻来诸多名医,就为了让陛下安养龙体,大家皆看在眼里。
天庆帝因此打消了那丁点忌惮,同时,他也别无其他继承人可选了。
两人自然而然亲近起来,父子情深。
曲凝兮听懂了,后面的话没有多问。
全赖太子演得好,不然,谁知道陛下会是何副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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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给太后请安时,恰好恭淑妃也在长晖宫,省的两人多跑一趟。
除她之外,还有好几位较亲近的皇室宗亲。
曲凝兮上前行了新妇礼,挨个奉茶认人。
太后随口问起他们的来处,“陛下在承明殿么?可说了什么?”
看似随意,但有此一问,曲凝兮心想,大概是与姑母有关系,便如实作答。
得知陛下松口,让她去冷宫探望皇后,太后是半点不意外。
她捧着茶盏一抿嘴角,道:“依哀家看来,皇后还得反省反省才好。”
要不是他们野心勃勃的闹腾,能让她平白失去一个孙儿么?
再说,她原本在白岷山礼佛,不得不赶回来坐镇,没想到还是发生了逼宫一事,差点生出天大的乱子!
这话曲凝兮不好接,又不是她能决定的。
裴应霄勾起唇角,温声道:“皇祖母,孙儿昨日大婚,于情于理,今日都该向母后奉茶。”
“这话倒是不错,她还是皇后。”太后放下茶杯,笑着打量太子:“麟宇闯下大祸,难为你没往心里去。”
这是一种略带审视的眼神?曲凝兮有一瞬以为自己看错了。
便听太后挥手道:“既然陛下开口了,你们就去吧。”
“多谢皇祖母。”裴应霄就跟没脾气的人一样,面对继后以及异母兄弟,总是宽厚随和,礼节滴水不漏。
即便明知对方想夺去储君之外,他这声母后也喊得平平稳稳,不带情绪。
大家不得不赞同,这就是太子的雍容气度。
午膳是在长晖宫摆的,天庆帝准时摆驾过来,太子协同新妇,与一干亲戚们一道,凑了个家宴。
席间,太后还询问了胡老夫人,听说老夫人要陪三郎离京,让她走之前进宫来喝茶说说话,别生分了。
曲凝兮听见了,连忙代为应下。
只是不知,太后是否还能继续与祖母交好,想来老太太离京一段时日,倒也不错,正好躲开。
好不容易一顿午膳用完,天庆帝率先离席,裴应霄才带着曲凝兮告退出来。
曲凝兮收到不少见面礼,融月娴青映楚手里都满满当当,而他们来时,手中那个小盒子已经交给太后身边的女官了。
里头放的就是元帕。
曲凝兮多少有点忐忑,还有些好奇,指尖轻扯裴应霄的衣袖。
低声问道:“我们交上去的东西,不会出差错吧?”
这对她而言并非小事,为人妇不容易,做皇家儿媳就更难了,别看今天宗室们个个面上带笑,实际上有几分客气谁知晓。
若是她开头没做好,这个太子妃之位往后就会很难受。
此前,她实在没料到,圆房竟然是这么麻烦的一件事。
看她眉间轻拧,裴应霄抬了抬冷白色的眼皮,道:“不好说。”
“殿下这话何意?”曲凝兮侧目望他。
他凑了过来,弯腰俯身,朝她低语:“孤本该灌给你的东西出不来了,许是少了些腥膻气味?”
“灌什么?”她一愣。
“小晚瑜晕倒,把它给吓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