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跟这小子对对身份,大差不差的也就能认下了。俞汉璋正要开口说话,对方倒是先张了口。
“你先把侍从们都遣退,我有话要单独跟你说。”
精明的眼神往上一挑,仔细观察了一下,确定这小子不是习武之人,应当不是刺客。俞汉璋才抬起左手,无所谓的挥动了两下。
众人赶紧行礼告退,鱼贯而出。
“现在可以说了吧?你母亲是谁?”
看着他这吊儿郎当的样子,陈欣气不打一处来,非常想上手收拾一顿。
“确定暗卫可信吗?我下面要说的话比较私密。要不然你把暗卫们也遣退。”
俞汉璋这回可真是气笑了。这儿子他不打算要了。眼中的兴味冷了下来,换成了一丝嘲讽。
“无需多虑,说。”
陈欣走到离他最近的一张椅子上坐下。
“你别管我母亲是谁,你还记不记得你母亲是谁?”
一句话触到了俞汉璋的逆鳞,他神色瞬间变的阴狠,看着对方的眼神,像在瞧一个死人。
陈欣叹息了一声,伸出手轻轻揪了揪他的耳朵。虽然不知道这些年他们生了什么,可她知道自己作为一个母亲,失职了。
“小六,娘回来了。”
耳朵上温热的触感,叫俞汉璋蓦的愣了一下,没顾得上去细细的感受这份熟悉的手感,就被这句石破天惊的话,给点燃了滔天的怒火!
“你找死!”
他瞬间出手掐向对方的脖子,陈欣敏捷的本能反应再一次救了她,拼尽全力的往右边一躲,摔趴在太师椅之中。可她绝没有那个本事,躲过第二招。
“你左边屁股上有一块疤,那是你四岁那年偷巧克力的孩子,被它给咬的!是娘给你上的药,还答应你这辈子都不会跟任何人说,包括你爹都不知道!”
卡在脖子上的手猛然僵住,俞汉璋的心尖突然抖了一下。知道这个秘密的,只有他娘!难道……?
掐脖子的手改为抓住肩膀,将人拉到自己面前,仔仔细细的在这张青青紫紫的脸上分辨着五官,许久许久之后,一颗大大的泪滴,从俞汉璋的眼中滚落。
他一头扎进对方的怀里,就像二十多年前一般,哭的委屈又心酸。
“娘!你去哪儿了呀?孩儿到处找你,整个天下几乎都翻了一遍,怎么都找不到!娘!娘啊,你到底去哪里了?!”
三十多岁的男人,在这一刻仿佛穿回了二十多年前,变成了那个13岁的小少年,那个突然失去了母亲,父亲又变得疯魔了的少年。
那真的是一个非常可怕的夜晚,他做了一个非常可怕的梦。梦见他娘突然不见了,他爹变成了疯子,本来对他友善的世界瞬间变了模样。他只能硬扛着来自全世界的恶意,他不能退,因为身后还有他的妹妹。
这场噩梦啊,他做了二十多年,如今,总算是醒了。
娘!
娘!!
娘!!!
“对不起,元哥儿对不起。都是娘不好,娘不该离开你们的。对不起!”
陈欣一遍遍的抚摸着怀里的儿子,也哭的肝肠寸断。她的小六啊,她淘气又孝顺的儿子,找了自己二十多年的儿子,怎么能不心疼呢?
母子二人抱头痛哭,声声悲戚叫人闻之不忍。
听到又有人来认亲,而特意赶过来的俞家嫡长子俞奕宸,皱着眉头站在了垂花廊下。
他那风流多情不靠谱的爹,这次认亲竟然这么激动,哭成这个样子,必然是极为喜爱这回的私生子。那他,是不是要有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