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誉会崩溃的。
他现在的精神状态能否承受这种打击,两个亚岱尔都不知道。
“军部太冒进了。”桑。亚岱尔道:“你看过引导计划对吗?你算了。”他闭上眼睛,纸张消融前的图案闪现在他面前。桑。亚岱尔完全疲倦了,他说不出任何话。
无论是对选择走上玷污死亡之路的郝怿。
还是永远生活在绝望与欺骗中的郝誉。
他都非常清楚自己不能成为这两位中任何一位的救赎,也无法提供任何帮助。
“哥哥。”楠。亚岱尔提醒道:“如果你没有让伊瑟尔擅自注射药剂。郝怿阁下可能会多支撑一段时间。”
也就是多支撑一段时间。
该死的时候,还是会死掉。
“他是病死的。”楠。亚岱尔坚定道:“忘掉这一点。忘掉这个事实,在活下去的未来前,我们必须要选择一个更有力量的故事。”
【郝怿死于寄生体守财奴的谋杀】
没错。
就是这样一个故事。
伊瑟尔、白宣良、白岁安,乃至看似与其毫无关系的修克都会成为这个故事的一环,细细密密将一切逻辑漏洞补上。
“伊瑟尔死了。”
不知道过去多久,郝誉已失去对时间的感知。他恍惚觉得时钟走了整整一年,伊瑟尔在他的记忆里活到年迈,但随着录像带播放,郝誉看到伊瑟尔被几个研究员押送着前往手术台。
他冷笑一声。
“没必要告诉我。”
“阁下。好歹他与您有过一段时间。”研究员道:“您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
“想要让我解气,就叫他活着。”郝誉重新闭上眼,“大前天才离开的家伙。你们为什么不让我把他打一顿?我要好好出出气。”
伊瑟尔还欺骗自己,说怀了自己的孩子。
“您下不去手。”研究员道:“您是个善良的的军雄。”
郝誉看鬼般看着研究员。良久,他挪动身体,浑浑噩噩吃了点东西。随着咀嚼与进食,郝誉也清晰想起自己还有没有完成的事情在生死危机面前,考学和情感问题瞬间不值一提可正是这些维持日常生活的琐碎,让郝誉重新回来。
“芋芋和修克的考试怎么样?考学还在继续吗?”
“全部停止了。”研究员道:“孩子们都去安全的地方。”
“芋芋呢?”
“阁下。他昏厥过去,至今没有醒过来。”
郝誉吃东西的度停下来。他腮帮子还鼓着,口水沿着嘴角挂下来,眼皮收敛,一瞬间他变成泥塑与木偶,就如此看着研究员。
如此看着。
研究员身上汗毛倒立,就在他打开防护罩,防止被郝誉打成肉酱前。郝誉收回目光,咀嚼最后一点食物,难过又显得一切本该如此。他肩膀折叠起来,腰背也折叠起来,最后整个人都折叠成小小的方块。
他不说话,显得如此不安可怕。
许久,他对研究员道:“芋芋被寄生的话,我肯定会杀了他。”
“您别那么悲观。”研究员提醒道:“他还活着。按照他的基因和身体素质……没有寄生体会看上。仔细想想,这也是个好事情。他现在只是脏器弄乱了一部分。郝誉阁下,您就算不相信我们也请相信九一阁下吧。”
给郝誉送过特效毒药的九一,之前便是毒与医两手抓,在过去数十年里看守寄生体卡利创造出的新族群,算是业内对寄生体了解最深的存在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