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拉住慕瑶的手,放在拂衣手心,一边退出二人中间,一边小心翼翼地补充,“二位都是厉害的人物,务必要一起保护我呀……我会慢慢成长起来的,我保证。”
“凌小姐,这种事开不得玩笑。”慕瑶蹙起眉头,语气严肃起来,“捉妖路上千难万险,别说要应付那些妖物了,就是过这种风餐露宿的日子,恐怕也是你难以想象的。”
慕瑶的手冰凉,搁在在拂衣的手心里,他望着她苍白倔强的侧脸,心中忽然一阵心疼,他将她的小手握在掌中,用力紧了紧。
一片寂静,三道目光齐刷刷聚集在她脸上,神色各异。
慕瑶看着他,神色缓和了些。
不是疑问句,而是个感情强烈的陈述句。
慕声看见缩进角落里的凌妙妙虚脱般地松口气,微微眯起眼睛:她不是喜欢柳拂衣吗?
凌妙妙心中暗急,憋了半晌,憋出一句话来,“我想和各位一起走。”
她现在这样,又是在做什么?
先别急着谢……
“阿姐。”他缓缓开口。
“柳公子不必言谢……”
妙妙死死盯着黑莲花,心提到嗓子眼里。
“阿声,别开玩笑。”柳拂衣责怪地打断,替她解了围。白衣胜雪的柳拂衣转过来看着她,温和地说,“这些日子,多谢凌小姐和凌大人的款待了。”
“我倒觉得……”
黑莲花阴阳怪气的,凌妙妙感觉到后背一阵寒。
“慕公子放心,我不用顿顿吃二两饭的!”妙妙生怕再生枝节,伸出手掌,做了个夸张的誓姿态,“我一天不吃饭都没问题。”
“怎么,想必柳公子的香囊已经够了?”他见她迟疑,似笑非笑,一双白而修长的手拢在几个香囊上,转眼便收了回去。
慕声啼笑皆非。他看着她一双杏子眼里面紧张又期待的神色,转而瞥向了正在柔声哄着慕瑶的柳拂衣。
他说着,手脚麻利地从袖中倒出了三四个鼓囊囊的秋香色囊摊在茶几上,这些香囊口儿是用皎洁的白丝带扎的,跟他的带相映成趣。
他的神色几番晦暗,过了一会儿,才轻道:“我倒觉得,凌小姐蛮适合去捉妖的。”
“怕?凌小姐还被妖吓得睡不着?”黑眼珠里似有小小的月亮,半眯了眼睛嘲笑,“需不需要把我的香囊也给你?”
说完,对着凌妙妙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
妙妙见这头无望,转向了柳拂衣,还未开口,慕声的声音便飘了过来。
能找个人牢牢缠着柳拂衣,缠得他没精力去干扰姐姐,他求之不得。
慕瑶笑着喝一口茶,神色宽容而坚定。
慕瑶郁郁离去,薄如蝉翼的白纱衣袖翻飞,快掠过了连廊的木栏杆。
“不……不久的……”凌妙妙摆着手,半晌,小心翼翼地央求道,“要不……你们再住段时间吧,我……我还是怕。”
白色夹竹桃开了,一树一树的雪白缀在连廊旁边。慕声与妙妙并肩走过时,妙妙叫花香熏得猛地打了个喷嚏。
她的眼中有一种潇洒的神采,尤其是说到“四海为家”的时候,声音清凌凌的,掷地有声,就像个仗剑天涯的女侠。
“对了,”慕声淡淡问道,“刚才凌小姐看着我的香囊时,在想什么?”
“凌小姐,”慕瑶难见地给了她一个温柔的微笑,“捉妖人以四海为家,以漂泊为命,我们在这里已经叨扰太久了。”
“啊?”凌妙妙用力擤了鼻涕,才茫然思索起来,目光流连到他玉刻一般的脸上,有些不好意思:“我在想,你那香囊的口子上的丝带有些眼熟,不会是用你的带扎的吧?”
不用听也知道,她的任务完成度太低,现在主角团都要离开太仓了,别说慕声那边没一点起色,就连与柳拂衣的亲密度也没刷够。
慕声笑了笑,细长的手指绕着头上的带,“你对这个很感兴趣?”
话音未落,脑海里重重叠叠响起数声警告的“叮”声,宛如冲垮了堤坝的洪水,一股脑儿地奔涌而出。
“……没有。”凌妙妙口是心非,末了,真诚地称赞道,“它确实很漂亮,衬你。”
凌妙妙的嘴张得老大,“明日就动身,这……这么急吗?”
慕声轻笑了一声,放下手来,皎洁的带在风中飘动,黑上好似停了一只振翅欲飞的蝴蝶。
“什么,你们就要走了?”
“可惜。美丽的东西,总是恶毒得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