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奕这才察觉他在似的,晃了下神,“你……不用陪我的,我缓一下就好。”
“不行,你这种状态我可不放心让你独自回去,”秦牧野扶他站起来,“还有力气吗?我可以背你。”
安奕摇摇头,把外套还给他,“我不冷,你穿好吧。”
秦牧野没接,帮他提上保温饭盒,执意送他回了家。
安奕没邀请他上楼,秦牧野也没要求,只是在安奕下车时,叫住了他:“那个……我知道你现在没心情说别的,但我还是要为我之前的鲁莽跟你道歉,相信我,我对你真的没有恶意。”
安奕点点头,只身往小区走去。
高挑单薄的背影,像个飘荡的幽灵。
秦牧野深深看了他一眼,动车子消失在夜色中。
第二天一早,秦牧野便开车来到小区门口等着。
见安奕出来,他赶紧把人叫住。
安奕神色还是不好,想来又是一晚的煎熬,秦牧野问:“你吃早饭了吗?”
安奕摇头,问他:“你怎么来了?”
“我送你去医院,”秦牧野给他打开车门,递给他一个袋子,“里面是我妈做的三明治,味道不错,我用锡纸包着,应该还没凉。”
安奕没动。
秦牧野干脆把东西塞进他手里,顺手再把饭盒拿到车上放好。
安奕坐在副驾,咬了一口尤带着热意的早餐,他轻声说了句“谢谢”。
“朋友之间不用说这些,”秦牧野等红绿灯时,侧脸看向安奕,“上个月我一直被我爸妈关在家里教训,没想到你这段时间过得这么辛苦。严琛他不知道这事吗?”
安奕低下头,说:“他忙吧。”
更何况,人的生老病死,他知道又能怎么样。
秦牧野没再说话,把安奕送到医院大门口后,他直接驱车离开。
两个小时后,他再次出现在移植仓病房外,身边还多了一位戴着眼镜、头花白的女性学者。
“这是林青教授,这方面的知名专家,她最近在厦川办学术讲座,可以会诊一下,看看有没有更佳的治疗方案。”
秦牧野仗着家里的人脉关系把人请来,不止是尽份心意,也给安奕带来多一分希望。
安奕不再排斥秦牧野的靠近,他现在最挂念的就是安雅的安危,其他的都无所谓。
秦牧野也相当有分寸。
他以朋友的身份,接送安奕来去医院,两人相处得十分和谐。
这天外面又在下雨夹雪,车子驶入老城区时路面湿滑难行,秦牧野打方向打得猛了一点,车子结结实实撞到了路边的市政栏杆。
万幸的是人没受伤。
安奕对此很是内疚:“这附近的路一直不太好走,我应该坐公交回来的,连累你撞车。”
“小事,”秦牧野并不在意,只是他看了眼时间,“现在晚高峰不好叫车,我能上楼去喝杯热水吗?”
安奕连连点头,带人一块上了楼。
谁也不知道,就在他们走进小区约莫五分钟后,严琛那辆扎眼的911便拐进了这条窄小破旧的老街。
刚才在外面又是吹风又是淋雨的,安奕给两人煮了姜茶。
喝完他便在厨房为明早备菜,秦牧野见状也来帮忙。
“听说会诊后稍微更改了一下用药,妹妹烧退了?”秦牧野问。
“还是低烧,没那么高了,”安奕说,“听誉明说腹泻的情况稍微缓解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