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干脆,周千语也爽利,直接带安奕去银行划账。
等待办理的间隙,安奕让周千语录了段自愿赠与的视频,并让银行经理人做见证,以免日后有扯皮的风险。
周千语失笑:“你担心我会害你?”
安奕收起手机:“谨慎一点好。”
周千语挑眉:“你为什么反应这么淡定,我找你之前还以为你会跟我谈判很多次。”
“不想浪费时间。”安奕说。
银行大额业务都需要提前预约,周千语能直接带他过来,说明早就计划约他出来,并笃定了他最终会向钱低头。
他把新办好的银行卡放进口袋,离开前,安奕又对周千语说:“我需要一个星期的时间,到时候我肯定消失,在此之前还请你忍耐,不要跟他说。”
周千语点头:“没问题。”
安奕从银行出来,去了趟公寓。
以前为躲避催债,他经常带小雅搬家,直到与严琛重逢才逐渐安稳下来,因此在这间公寓住的时间最久。这间寓所的租期还剩半个月,他不打算续租了,幸好这些年颠沛穷困,积攒的家当并不多,想要带走的东西就更少。
挑挑拣拣,拿的基本都是安雅的东西,一个箱子都没装满。
下楼时,安奕被单元门口拉的一条电瓶车充电线绊了一跤,箱子掉在脚边,闷重的声响里夹了一丝脆音。
安奕打开箱子,就见严琛买来送他的那支山水六方帽筒,碎了。
好像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安奕怔忪许久,不再强求了。
他搬起箱子打了辆出租车,去了墓园。
先是一次性续交5o年的公墓管理费,又将箱子里的物品能烧的全烧了。帽筒瓷片被他拼接好,连同一束小雏菊一起摆在家人的墓前。
他把墓碑擦干净,静静在那坐了一会儿,便起身离开,回了澜山别墅。
“去哪了?怎么一身的烟灰味。”严琛难得在家等他。
安奕脱掉外套,说:“去看小雅。”
严琛抱住他,埋头亲了亲他冰凉的脸颊,“下次叫我一起去。”
安奕没应,低声说:“周末我想出去散心。”
“好啊,”安奕难得主动要求出去玩,严琛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想去哪里?国内还是国外,我来安排。”
安奕想了想,说:“先去粤港吧,然后再去欧洲,远一点。”
严琛立刻让姜海去订机票、酒店,帮助安奕把需要用到的护照签证一并办好,他把全部工作行程推掉,想好好跟安奕一块出去玩一玩。
然而,抵达粤港的第二天早晨,安奕便不见了。
当时严琛正在酒店的泳池内游泳,想让安奕也下来游两圈,安奕推托说自己不舒服,想先回房间再睡一会,严琛就没再闹他。结果等严琛回房间时,却现被褥平整,里里外外都不见安奕的人影。
给他打电话,不在服务区。
又问姜海,姜海也是一头雾水。
“也许是在附近逛一逛?”姜海猜测。
“他人生地不熟的,一个人逛个屁。”严琛预感不太妙,冲进卧室翻看行李,安奕的护照签证等证件果然都不见了!
他一刻也不想多等,直接去调监控,结果现早在一个小时之前,安奕就只身匆匆离开了酒店,走得那么快、那么决绝,连头也没回。
严琛不死心,又给安奕打电话,这次直接关机。
“操!”严琛急了,拿着手机在监控室来回踱步,转而又给齐文星打电话,“你在粤港这边有没有关系,把电话给我!他妈的十万火急别跟我嬉皮笑脸!”
这时姜海把手里的ipad递到他面前,“安先生定了一个半小时后去夏威夷的机票!”
“靠,安奕你他妈有种就跑快点。”严琛恶狠狠地往外走,“备车!”
姜海本想开车,直接被严琛薅着后脖领拽开了,他只能战战兢兢跑去副驾,勒紧安全带,默默拽紧头顶扶手。
两人一路风驰电掣追到机场,严琛连车都没熄火,就往海关那边冲。
然而已经晚了,前往夏威夷的飞机已经上了跑道,直冲云霄。
气得严琛破口大骂,又赶紧让追过来累成狗一样的姜海给他订去夏威夷的机票。
他就不信,都信息时代了,安奕还能逃得出他的手掌心吗?!
然而,严琛不知道的是,他追上万米高空、隔江跨海也信誓旦旦要抓回来的目标,此刻却正在粤港湾的渡口,将一张价值2o万的船票交给了检务人员。
“尊敬的贵宾您好,这就是您的行政套间,如果有任何需要,这边有电话,我们随时为您服务。”漂亮礼貌的美女乘务,亲自带安奕去客舱放置行李。
安奕带的东西不多,除了几件衣服,就只剩下一袋现金,以及安雅的那本笔记。
“您如果不累的话,我可以再带您参观一下邮轮,”乘务站在窗前,外面就是一片无敌海景,“我们这艘命运女神号一共12层,您的船票可以无限制通行,顶层甲板有两个成人泳池,晚上会有舞池表演,当然有些娱乐项目、餐饮需要额外付费,如若在海上巡航期间没有信号,仅支持现金支付,这个请您知悉。”
安奕点点头,“不用介绍了,我自己逛一逛就好,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