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得清瘦,肤色是淡水珍珠似的冷白,被陈岸一个虎口就圈住了手腕。
两只手交叠在一起。
一个小麦色,凌厉宽大;一个冷白色,细腻纤瘦。
因为用力过大,掐得手腕有些淡淡的红痕。
容斯言挣了挣,想把手腕抽出来,没抽动。
他抬起眼,显出茫然而惊慌的神色:“小笛爸爸?”
陈岸不为所动,依旧死死地盯着他。
眼里惊涛骇浪,漆如点墨,浓重得化不开。
唐小笛确定,爸爸应该是喝醉了。
他有些生气。
爸爸虽然有时会喝醉,但是醉到像这样酒疯,还是前所未有。
还是在班主任面前。
呜,好丢脸。
他抬高手臂,费劲地扯了扯爸爸的袖口,大声道:“爸爸。”
陈岸恍若未觉,似乎没有听到,也没有理他。
他看着容斯言,慢慢地,说出了一个全然陌生的名字:
“……郁风晚。”
一字一句,戛玉敲冰。
唐小笛从未听过这个名字。
因为认知能力和识字水平不够,他只能囫囵记忆为“鱼丸”。
容斯言的表情,和唐小笛如出一辙。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被掐痛的手腕,又抬起头,困惑道:“小笛爸爸?……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不姓郁,姓容,容斯言,小笛这学期的班主任兼数学老师。”
唐小笛急了,用力扯爸爸的袖口:“爸爸!”
一嗓子喊得回了魂。
陈岸如梦初醒,按了按太阳穴,低声道:“……容斯言?”
容斯言一用力,终于挣脱了。
他退后一步,揉了揉被抓得泛红的手腕,脸有愠色。
似乎是被面前男人的鲁莽惹恼了,只是碍于小孩在场,不好作。
“既然陈先生今天不太方便,我就先回去了,改日再……”
话音未落,陈岸再一次抓住了他。
这一次不是抓他的手腕,而是把双手放在他的肩膀上,紧握住他的肩头。
有点不讲道理的霸道,又有点支撑和依赖的意思。
也不知道这么高大的一个男人,怎么会给人脆弱得下一秒就要倒塌的感觉的。
“你不是,郁风晚?”
容斯言抓紧了手里的工作簿和钢:“不是。”
“我认错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