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瑞之舒舒服服的窝在沙里，只和管家对视一眼，管家心领神会用水把瑞秋浇行了。
瑞秋被凉水泼醒，身体上的疼痛让她没有在第一时间弄清状况。
她晃了晃头，透过糟乱的带着血的头往外看，还没等她放心温柔的女声就传了开来。
“这才几天你就这么惨了。”
这句话无疑是惊雷在瑞秋耳边炸开。
被关在地牢里受了这么多酷刑，亚伦这样折磨她，可在瑞秋心里对于亚伦的畏惧远低于宋瑞之。
她不能让母亲和弟弟卷进来，宋瑞之手里攥着他们就是攥着了瑞秋的命脉。
瑞秋的神志被宋瑞之带来的恐惧唤醒，她几乎是瞬间从椅子上弹起来又被束缚带拉了回去。
“苏小姐！苏小姐！！我一个字都没说，我一个字都没和亚伦先生说！我说是我干的我都认罪了！”
她嗓音嘶哑，说话像是含着沙。
宋瑞之从没打算杀她，上辈子吴青是因为她的告密才会被亚伦现，死在雨夜的高公路上。
行为非常恶劣，但苏卫并没有要杀她的意愿，所以宋瑞之留她一命。
瑞秋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很好用。
宋瑞之从沙上站起来，拿起沙扶手上的温水走到瑞秋身边，把水杯放到瑞秋嘴边。
“喝啊，你这么能干，这么多酷刑都没能把你的嘴撬开多厉害啊。你为我着想我也不忍心你哑着嗓子和我说话，喝了吧。”
瑞秋能感觉到下巴上的玻璃杯带来的冰冷触感，明明水就在眼前她却恐惧的想要逃开。
可对上宋瑞之那双柔的像是水一样的浅色眼睛，她根本不敢反抗颤抖的喝了宋瑞之拿的那杯水。
“这就对了，你听话我就不会生气。”宋瑞之把喝完的杯子随意的一扔，拍了拍手让管家把文件夹里的照片洒在地上。
瑞秋头被吊绳吊着只能僵着脖子看地上的照片。
照片被洒在地上，二十多张照片都是瑞秋的弟弟和母亲的生活照。
有她弟弟在大学的照片还有一些她母亲在花园闲逛的，最让瑞秋在意的是一张合照。
一张她弟弟母亲和吴青的合照。
“知道你担心弟弟，这下子放心了吧。”
“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该把心思动到您身上，只要您能放过他们我给您当牛做马，您要我干什么都行！”
她言辞凄厉，眼泪顺着青肿的面庞上掉在血迹干涸的女仆制服上。
瑞秋知道宋瑞之能来地牢里看她就说明她对宋瑞之还有用，人在生死关头越能抓住生机。
她不求自己但不能不给自己的家人求一个机会。
宋瑞之很欣赏她在这种韧性，有韧性的人总是能不择手段的抓住一切对自己有利的条件。
而瑞秋有韧性又有弱点。
“你说你能给我当牛做马，但你能给我做什么我有什么是想要你做的。”
“任何事……只要您需要我能做任何事……”
宋瑞之勾了勾唇把瑞秋双手上的束缚带亲手解开，“我需要一条狗。”
瑞秋的头还是被吊着，她咽了口口水重获自由的双手扣着被子上的铁环哽咽着说：“我会成为最听话的狗。”
不是最有用而是最听话，这样上道的人宋瑞之真是颇为欣赏。
“那就好，大家都喜欢听话的狗。”宋瑞之抬了抬手，管家立即用手帕给他擦了碰过束缚带的手指。
“给她把脖子上的铁环解开吧，仰着头看怪难受的。”
瑞秋的自由来之不易，几乎在铁环解开的瞬间她就瘫在了地上。
“知道你身上有伤，把自己收拾干净，我给你一个机会让你把这些伤都还给亚伦。”
宋瑞之看着神色越恐惧的瑞秋轻声细语，“你听话什么委屈都不会受。”
瑞秋看着轻声细语面带笑容的宋瑞之，像是被蛇蜷住。寒意从脚底一直升到头顶连丝都带着对宋瑞之的恐惧。
这个被娇养起来的金丝雀终于在主人松懈之时露出来那在漂亮皮毛下的利爪，利刃之下情势瞬间反转，猎人终于成了猎物。
瑞秋知道自己选对了路，尽管这条路绝不会有艳阳和鲜花。
从地牢出来，管家一直保持沉默，他在知道自己的身世后就一直沉默的站在宋瑞之身后。
看着此时和夫人没有半点相似之处的宋瑞之他还是忍住问道：“为什么要放了瑞秋，她用处不大。”
“我知道她用处没你大，可苍蝇再小也是肉啊。她还是很有用的，起码在折磨亚伦这件事上她就干劲十足啊。”
“她可没有忠心她很怕你。”管家扶着宋瑞之上了楼梯。
“我哪里会要她的忠心，你和一个墙头草要忠心无异于是要守财奴拿出他的钱币。我不要她的忠心我要她的恐惧，人总是受制于自己的弱点。她在乎亲人就不会对我有二心。”
宋瑞之收回管家扶着的手臂理了理裙摆，“把那两狗牵到狗圈里饿两天，亚伦用这两条狗咬过不少人，明天就让这条狗尝尝自己主子是什么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