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都这么大的年纪了,动手术会不会有影响?我早就跟他说过了,做事不要那么拼命,就他不听,什么都想做好,我们还有几年活?做给谁看啊,闺女女婿都是有出息的人,他这么累干嘛?现在好了吧,出事了吧,要是丢下我一个人可怎么办……呜呜……”
说着直接哭了起来。
苏父看她哭,瞬间头都大了,有气无力道:“别哭了,把肉肉都吓到了。”
苏母一听这话,赶紧止住哭,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小孙子,见小孙子睁大眼睛看她,心里顿时委屈的不行,“外婆的乖孙哎,你外公要丢下咱们了……”
苏父哭笑不得,然后扭过头看苏烟楼斯白道:“没什么大不了的,本来年纪就大了,谁年纪大了都生病。”
楼斯白不知道怎么回应,想了想对苏烟道:“我去问问医生,看医生怎么说。”
楼斯白一走,苏父就小声道:“别做手术了,那个贵死人,我今年都五十多了,也没几年好活,好好养着也一样,干嘛冒险做什么手术?就像你妈说的,年纪大了把脑袋剖开也不知道能不能恢复好。”
主要还是贵,刚才苏母问了过来检查的医生,开颅手术很难,要做的话还得去都,手术费恐怕要几千。
几千可不是个小数目,苏父苏母攒了一辈子的钱,也就这个家底了,之前闺女开店,还补贴了不少进去,进货、雇人……楼斯白的那钱虽然多,但用起来后就现不经用了,之前苏烟听雷叔叔说有人卖房的,她就用楼斯白剩下的钱买了一套房。
虽然最近也赚了不少,但家里能用的钱根本不多。
听了这话,苏母也不做声了。
知道闺女女婿也难。这俩孩子都是好孩子,自己争气考上大学,考上大学后也没想靠家里,一个在报纸上写文章,一个开店,凭本事养活自己,说出去谁都夸一句他们家的孩子好。
所以她和老苏就更不想给他们添乱了,平时都是尽可能帮助小两口子。
苏烟没好气瞪了苏父一眼,“你说的什么话?什么叫没几年活了?才五十多岁算什么老了?钱算什么,钱没了可以挣,人才是最重要的,别说是有钱了,就算是没钱我也要给你想办法,咱家还有店还有房子呢,不行就拿出去卖,总能给你凑齐的。”
说完从苏母手里接过孩子,“行了,你们俩就别多想了,这事交给我和斯白,不是什么大事,既然脑子里有瘤,那就做手术,这边不行,咱们就去都,都不行,我带你去港城做,你和妈以后都会长命百岁的。”
说完抱着怀里的孩子出去了,去门口等楼斯白,看他问的怎么样?
人一走,旁边床位的一个老奶奶就羡慕的看着苏父苏母道:“你们真是生了一个好闺女,知道心疼父母呢。”
不像她家那个,从她住院以来,儿子就没来看过两次,都是老伴跑前跑后的照顾着。
苏母在听完苏烟的话后,心里就松了口气,再听这话,脸上忍不住露出笑,“这孩子从小就是个孝顺的,人家都说养儿防老,我这闺女一点都不比儿子差。”
苏父也被苏烟那番话感动到了,微微红了眼眶。
苏母见状,跟着劝了一句,“就听闺女的,她心疼你呢。”
苏父哽咽的点点头,“烟烟是个好孩子。”
没有人不怕死,他也怕死,他对闺女好从来就没想过要得到什么,所以现在听到这些话,心里暖和和的。
楼斯白很快就上楼来了,手里还拿着两个热水瓶,看到站在门口的苏烟便道:“别太担心,医生说做手术的成功率有百分之八十,咱们去都做,我老师在都那边有认识的同学,那位还是教授,到时候请他帮帮忙。”
苏烟微微松了口气,朝他点头,“好。”
然后赶紧回屋将这事跟苏父苏母说了,一听到楼斯白能在都联系到认识的人,老两口都感觉稳妥了一些。
苏母拍拍胸口,“那就好,那就好,你爸这个手术可不一般,要剖开脑袋的,换做以前肯定是救不了的,一定要找个厉害的才行。”
“那当然,你不说我们也知道。”
这样一来,苏烟就不得不向学校请假,本来她还想着自己请就行了,楼斯白可以留在这边看家,而且他本来课业就繁重,都要期末考试了,请假影响大。
但楼斯白没同意,第二天不仅请了假,还买了去都的火车票,回来就跟苏烟说:“我买了今天晚上七点的票,我想了想,你和孩子就别去了,孩子还小,出远门不安全。你放心,都那边有我,我已经联系上了老师的同学,应该没问题,爸妈就交给我。”
“我也跟大山和建国说好了,让他们每天过来看看,你一个人在家注意点。”
说着就收拾起自己的东西,苏烟上前帮他收拾,尤其是将钱藏好,买的房子上午以低价卖给政府了,加上苏父苏母的存款以及这近一年挣得钱,一共七千多块,应该是够了。
苏烟犹豫道:“你和妈行吗?”
苏母在厨房听见了,伸长脖子出来道:“怎么不行?烟烟你就别去了,听女婿的话,肉肉才那么点大,坐火车要好几天呢,他跟着就是受罪,而且你去也帮不上忙。”
苏母都这么说了,苏烟也不好说什么,点点头。
孩子确实有点小了,不说火车上人来人往的,还有医院那边,也不知道苏父要住院多久,带孩子过去是有些不太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