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的忙碌吗
忙碌。
农活重,看着一家就四亩水浇地。可一家子的妇人里,宋福生的祖母、亲娘、儿媳,这三个都不是做过农活的料儿。还是宋福生在重生前,那在庄子里吃过苦头。这农活他真不陌生。
就是家中的长辈心疼他,看着他吃苦,那是心疼的紧。
于是,农活一忙碌起来,曾祖母六十五岁的老人家还在忙碌家务活。那农活宋福生要少干些的话,他祖母、他亲娘、他媳妇就得多做些。
在钱家村里,宋家的一家子人那是吃苦,也是真吃了苦。可比着村里的一些人家,这也算得好日子了。
“这真真累死个人。”农忙一结束。汪氏就受不了。她觉得她这腰快要不是自个儿的。白氏跟婆母一个想法。
这乡下的日子真不是人活的。在广善伯府时,一家子人哪吃过这般的苦头
倒是樊杏花依然的沉默。她倒是觉得在乡下的日子,这苦头吃多了,也觉得不苦了。可能这村里还有比他家更苦的人。
“这算什么苦咱家有自己的田地。”钱氏摇摇头。这老人家农活忙碌时,也在家中忙碌家务活的。人老了,做起活来,也是累得慌。
可钱氏不叫累。她这一辈子,福享受过了,苦也吃过了。倒是能淡定下来的。
这会子,钱氏瞧着儿媳、孙媳、曾孙媳,钱氏说道“福生去钱秀才家中,去求学问。杏花,你记得明个儿给秀才老爷家中送去八个鸡蛋。那是咱家的谢礼。”
“大郎媳妇,瑞哥媳妇,你们真莫要叫辛苦。家中最苦的是福生。福生是一家之主,他没叫苦,咱们谁都不能叫苦。”钱氏说话时的语气,那是慎重几分。曾孙吃的苦,那才是入了钱氏的眼。
瞧瞧儿媳、孙媳,钱氏更心疼曾孙。钱氏又道“杏花,我搁灶上有蒸的鸡蛋羹。等福生回来,你送去他书房。你可得亲眼盯着福生吃了。他这些日子瘦得利害。”
“汪氏、白氏,你二人莫去抢了福生一口吃的。我知道了,我可不饶了谁”钱氏的目光在儿媳、孙媳的身上来回的看了两圈。
汪氏、白氏一下子脸红了。
她二人知道的,这钱氏指责的是啥。
要说汪氏这一个做祖母,那一得了孙儿的孝心,那肯定心中甜滋滋。白氏得儿子的孝心,那也是一样的。
钱氏心疼曾孙,家中的鸡蛋除了送客的。那都没舍得卖上一个。不像其它人家,有了鸡蛋都是换了盐巴等必需的。宋家还不缺到那份上。
鸡蛋钱氏都是多做给曾孙吃。至于家中的女眷,自然偶尔也补一补。可不能天天得了鸡蛋子吃的。
于是,曾祖母钱氏做的鸡蛋羹,宋福生一得了,哪舍得自己吃了。肯定是巴巴的先奉给长辈们。
钱氏至多就是象征性的吃一小勺子。到了汪氏、白氏这儿,这二人在乡下过的苦日子,那真有些受不住。可能就让钱氏这做长辈的,这是瞧着说她二人太馋了。
家中的官司。宋福生不知道的。便是知道了,宋福生也只会有一个念想,那便是赶紧的用功学习。然后,在科场上考出成绩。
只有功名在身,宋家才能过舒坦的好日子。若不然,便是宋家还有些家底子,那也不敢过份显出来的。在钱家村,许多人的眼睛可还盯紧了宋家一家子人的。
可有了功名,那就万万不同。功名才是真正的护身符。
钱秀才的学问扎实。想也是,这不扎实,哪能考中了秀才。
宋福生求教学问,除了真心求教外,也是想在钱家村里显露出来他的读书天份。如此宋家在钱家村中,才会有那么一些被优待的理由。
人嘛,不怕被人利用什么的。
最怕的,是连被利用的价值都没有。
事实上就是宋福生的读书天份显出来。宋家一家子人在钱家村里得到的笑脸挺多的。除了农活累以外,其它的还是不错。
可这农家里,就没有农活是不累的。
时间过去。
一晃三年。
宋福生十三岁了。待来年,就是三年一次的乡试。当然,宋福生只是一个读书人,如今嘛,还没机会参加什么乡试的。
除非在来年的春,他能考过了县试、府试、院试,得了秀才功名。他才有资格去参加了乡试。
科举之路。看着考途之间的磨砺还是挺多的。
可宋福生在出了父亲的孝期后,他是有信心的。
宋家的堂屋,供了祖宗的牌位。如今就是供着宋福生的曾祖、祖父、父亲。再往上宋福生家中也没旁的亲缘。因为,宋福生的曾祖那是记不得祖籍搁哪儿了。
如此这般算下来,往后的宋家就是要扎根在钱家村这一个地儿。
此时,宋家的女眷们去忙碌地里的活计。
宋福生在给祖宗们上香。是关了屋门,他借得这一个机会,更是准备做了法事。在祖宗的牌位前,宋福生拿出了脖子上的一个小香囊。这是一个绣着竹,再无旁的香囊。
若说里面搁了什么
那只是搁了一个小小的竹牌,以及竹牌上缠着的一个头。
每一个月里,宋福生只做一件事情。那便是拿着这一个竹牌,用他的血写三个字,那便是甄尚德的名字。然后,再做一场法事。
借运,那可不是容易的。
好在宋福生拿到了甄尚德的头。在前一世时,他还知道这一位的生辰。
如此足矣。
当然,想借运,借着法事一场,那不可能成功。宋福生的法事到如今,那是已经足足做了三年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