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崔舒若調侃他時,他不怒反笑,反倒是頗為自信的說,憑自己的身手?,即便是賊人,那也是賊,引得崔舒若捧腹大笑。
自從竇皇后離世,難得見到?崔舒若有眉開眼舒的時候,暗中觀察她眉眼的魏成?淮也悄然翹起唇角。
能?叫她開懷些,即便當真做起了賊人,也不失為一樁好事。
自從二人敞開心扉談心過後,崔舒若眉間的陰霾消散了許多?,但她對趙仲平一黨的防備不曾鬆懈半分。
娶妻一事雖然議論紛紛,但有皇帝力保,太子又謙卑地寫?下罪己詔,最?終不了了之。眾人也只能?在心裡嘀咕,不敢在明面上議論分毫。倒是百姓間偶爾談起,但也只是茶餘飯後當消遣看的,只要太子不是昏聵無知不給百姓活路,非議幾句壓根傷不了分毫。
昏禮雖多?有波折,但聯姻後,太子與夏氏的關係卻更上一層樓,徹底拉攏了并州士族。
而原本前來聯姻的建康世家?,也不知為何轉而與明王趙巍衡親熱起來,代表世家?的崔成?德更是時常出入明王府,與明王同進同出。這回跟來的兩位世家?出身的庶女?也被納入明王府,成?了側妃。
太子與明王的爭鬥幾乎已經擺到?明面上,愈演愈烈。
同年九月,大齊遷都長安。
*
「公主殿下恕罪,聖人正在歇息,不許任何人打擾!」內侍躬著身,小?心翼翼的道?,生怕自己被貴人用?來撒氣。
身穿淺色素服襦裙的崔舒若看著緊閉的殿門,沒有理會?戰戰兢兢的小?內侍。
她即便沒站在門前,也能?清清楚楚地聽清裡頭的笙樂聲,皇帝哪裡是在歇息,分明是尋歡作樂。遷都後,皇帝似乎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自己已經是天?下的皇帝,不需要再聽命任何人,也自覺天?下穩當,不說懈怠朝政,但遠不及過去勤勉。
這倒也罷了,太子不知從哪個謀士身上得的計策,認為竇皇后已逝,皇帝身邊沒有能?為太子說話的人,且後宮空虛,竟在皇帝出宮狩獵時獻上數名美人,其中以季、殷兩位美人最?為得寵,先後封為妃。
而季德妃入宮不久便懷有身孕,時常為太子美言,稱太子賢德。
也許皇帝曾經是個有野心的賢德之人,但架不住日日不止的枕邊風,在不停歇的抹黑之下,對明王愈發?不喜。加之明王手?握兵權,軍中將領幾乎都對他恭敬有加,泰半曾在他麾下為將,打壓之心愈盛。
崔舒若沉思著如今情形,轉身離去,眼看離皇帝那座金碧輝煌的寢宮越來越遠,她身邊的行雪揣摩崔舒若的臉色,擔憂道?:「聖人慾廣開後宮,派遣花鳥使在民間選納美人,公主您入宮勸諫,今日已是第三回被拒之門外?了。」
崔舒若卻沒有想像中的擔憂,她嗯了一聲,沒有說話。
而在崔舒若趁著面色走在宮道?上時,一座轎攆落在了殿前,千嬌百媚的殷妃下轎,原本緊閉的殿門卻為她大開。
跟在崔舒若身邊婢女?都十分氣憤,倒是崔舒若面色平靜,冷眼看著這一切。她沒有上前質問,而是帶著人匆匆回了公主府。
趙平娘早已等在公主府里,一見到?崔舒若就上前詢問,「阿耶怎麼說?」
崔舒若搖頭,掙開趙平娘的手?,坐到?了一旁的蓆子上。
趙平娘疑惑,「阿耶竟不願和我們一道?去阿娘墓前祭拜麼?」
崔舒若身旁的行雪極有眼色的道?:「回安陽公主的話,殿下今日不曾見到?聖人。」
「不曾?難道?阿耶為了不去祭拜阿娘,索性連你也不見了?」趙平娘眉毛一蹙,似乎就要罵人。
崔舒若終於開口,「阿姐,興許阿耶不是不願見阿娘。」
在趙平娘回身看崔舒若的時候,她近乎無情的吐露更令人難以接受的真相,「以我所見,阿耶怕是忘了阿娘的祭日,今日宮中還在笙歌作樂。
阿娘故去已久,怕是除了我們姐妹,再沒人及得阿娘了。」
原本趙平娘還只是氣憤而已,聽到?崔舒若平靜無奈的道?出真相,當即怒不可遏,她一腳踹翻桌案,發?出巨大聲響。戰事漸熄,但趙平娘的武藝不曾荒廢,好好一張桌案被踹得桌角分離。
她當即起身就要進宮,任憑誰也攔不住。
崔舒若也只能?追到?府門前,眼睜睜看著趙平娘離去。等到?安陽公主的儀仗徹底消失在眼帘,崔舒若臉上的憂心也全部消失。回到?院子裡,行雪小?心奉茶,因二人多?年情分,此時倒能?說上兩句,「殿下,安陽公主性情剛烈,您今日……」
不同於行雪的欲言又止,崔舒若要坦蕩許多?,「何不說完?」
崔舒若輕笑一聲,目光幽遠,「我今日所為的確是故意為之,也是故意說那番話激怒阿姐。此番進宮,阿姐與阿耶必會?爭吵,以阿姐的性子,怕是不日就會?自請回封地。
而今太子明王之爭激烈,走遠些才不會?受波及。」
行雪恍然大悟,看向崔舒若的目光敬畏又心誠,跪下誠心拜道?:「殿下深謀遠慮!」
不出崔舒若意料,當日宮中便傳出皇帝與安陽公主激烈爭吵一事。但安陽公主並未受到?責罰,反而是皇帝在三日後一同前往祭拜竇皇后。
但第二日安陽公主便動身離開長安,去往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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