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良玉没在台上站着,她正在台下冲梦行招手。
她知道,这一个节目结束以后,人们关注的焦点一定在舞台上,她即便藏在梦行的背后。也会被人现。
而这个时候,承受赞誉的只有廖家的姐妹就够了,她不需要分享这份荣誉。
梦行正推开人群,向秦良玉走来。
忽听一声惊呼,“九子兰开花了!”
一时间,包括梦行都往摆放九子兰的方向看去。
秦良玉没有去凑热闹,她在台上唱着歌的时候就已经看过了,她甚至没有错过那花绽放的美妙瞬间。
她想的没有错,她一直给那花唱的都是很温柔舒缓的歌声,忽而改变一下曲风,这样铿锵有力的曲调。或许对花儿有不一样的刺激作用。
军中的歌本来就是鼓舞士气的,这样的歌曲里饱含着生命力。
那九子兰被歌声中的生命力所震颤鼓舞,绽放的异常妖艳。
“真的开花了!这园子里还有寒风,也挡不住这兰花盛放!”
“习武之人的家里,气氛就是不一般,连花儿都比别处更顽强!”
“我嗅到香味儿了,这兰花真香啊……”
……
惊叹声,赞美声……赏花会的气氛一下子被推到了高氵朝。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定是廖家两个女儿的歌舞叫这花闻声绽放了!”
廖兰芝和梦行被众人簇拥在人群里头,各种褒赞的词汇纷至沓来。
廖梦行的目光却只顾在人群里头寻找秦良玉,可这会儿怎么也看不见她的身影。
秦良玉绕去了一间离花园不远的抱夏。
梅娘一个人在抱夏里坐着。她手里翻看着一本《大陈西域记》。
“阿娘怎么不去花园里热闹,一个人坐在这里不寂寞么?”秦良玉笑嘻嘻上前。
她高兴不是因为听到那样多的赞叹声,而是因为她终于能影响植物的生长,并且已经能叫它们随自己的心意开花。
这就表示,她在练气的路上,走的每一步都是对的。
“寂寞的久了,也就不觉得寂寞了。”梅娘合上手里的书册,“你怎么不在外头玩儿?”
“那盆九子兰开花了,阿娘不去看看?”秦良玉笑眯眯道。
梅娘微微一愣,“这么冷的天,开花了?”
“是啊。阿娘若是怕人认出来你,不如带上面纱?”秦良玉劝道。
梅娘正欲摇头,忽闻外头传来一声高唱。
听到的小厮们也跟着往里传唱,好叫里头的主人家知道。
“这是谁来了?来的这么晚,还这样大的阵仗?”秦良玉狐疑的问了一声。
那传唱的声音也传到了抱夏里。
“八皇子到----”
秦良玉微微一愣。
八皇子是惠妃的儿子!
秦良玉立时向母亲的脸上看去。
梅娘十指紧握,眼睛不由自主的微微眯起。她身上泛着一层生人勿近的冷气。
秦良玉心头一紧,“阿娘,别冲动。”
“他是惠妃的儿子,惠妃当年如何陷害我梅佳氏?如何害得我梅佳氏家破人亡?上至八十祖母,下至嗷嗷啼哭的孩童,一个都没有幸免……”
秦良玉握住梅娘的手,却觉她浑身都在颤抖。她脸色变的极差,额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阿娘,冷静!”
梅娘浑身绷得紧紧的,几乎紧的让她自己透不过气来。
秦良玉立即在她耳边,小声吟唱了几句。
梅娘像是溺水的人,忽而被秦良玉的歌声拉出了水面,她张开嘴,大口大口的呼吸。
“我去看看。”秦夫人颤声说道。
秦良玉蹙眉,“阿娘别去了,万一在人前失态,岂不惹人怀疑?”
梅娘来到鹿邑的目的就是为了雪冤报仇,而如今,她恨恶的人,就在外头,她如何抑制住自己急切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