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良玉听他这般言语。不由脸上热,好像他人就在她身边一样。
“待我的精神力能有五成到那魂器之中,便能有形无实。”江简来说道。
“有形无实?”秦良玉听的莫名。
“就是说,你能看到我,却……摸不到。”后一句话,他说的很轻,似乎是故意眼藏起语气里的那一分低落。
秦良玉嗯了一声,“然后呢?不会就到这里为止了吧?”
“七成,有形有实,但有时间之限。”江简来没有提这有多难,他只用格外轻快轻松的语调道,“九成便可成我。那样师父就关不住我了。”
秦良玉立时被激起斗志,“你放心,我定用功努力!争取早日能见到你!”
江简来只是笑,什么都没说。
“只有我能听到你说话么?”秦良玉心中激荡着的奋斗目标,小声问道。
“如今是,所以,魂器的事情,不要告诉旁人,免得师父不高兴。”江简来语气随意道。
秦良玉点点头,好似他真能看见似得,“就连铃铛竹青他们,也不能说么?”
“暂且不说吧。”江简来应道。“我虽人不在你身边,如今也算陪伴着你,你什么都不用怕,一切的事情我都与你共同面对。今日你做的很对,你的性子,不适于做坏人干坏事,你只需做好事,也能达成目的。”
原来她做了什么,说了什么,他全都知道。他真的一直都在,从未离开。
秦良玉不由心头暖暖的,那松木吊坠儿给她温暖。给她勇气,给她支持,原来不是她的幻觉,不是她臆想出来的,是他真的陪伴着她。
“谢谢你,简来,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秦良玉低声喃喃。
江简来沉默了一阵子,“玉儿,我亦感谢你在人前承认,你是我的妻。”
秦良玉一怔,脸上又热了起来。
皇后娘娘准了秦良玉住进国师府,如今有又这般共修之事,秦良玉迫不及待的要搬去国师府住着。
如今天色已晚,她却催促着木槿和铃铛收拾行李。
“你这么着急做什么?如今还不知道外头是个什么局势。圣上昏迷,各方都伺机而动,国师府也未必是安全之地!”梅娘子不同意她走,这会儿看她似乎是清醒了,只当她适才是犯了癔症。
“阿娘若是不放心,就和我一起去国师府里住着,我看了,那府上地方很大,曾经是赏赐给公主的皇家别院,气派得很。”秦良玉反倒劝起了母亲。
梅娘子瞪眼看着她,说不出话来。
“明珠,玉儿!”廖老夫人扶着丫鬟的手,大步而来。她身体好,走的太快,她身边的大丫鬟几乎是一路小跑。
“我怎么听说,玉儿要搬出去住?怎的,廖家住着不舒心么?”廖老夫人面色有些严厉的问道。
若是刚来鹿邑那会儿的秦良玉,她定会紧张的无所适从,可如今她像是从大风大浪里走过的人一样,不仅心头平静,脸上还带着让人舒服的笑意,“外祖母说哪里话,您当阿娘如亲女儿一般,对玉儿更是比自己的亲孙女更照顾。这样的家里住着还不舒心的话,玉儿也是太不知好歹了。”
秦良玉的说辞,让廖老夫人的脸色缓和下来,“那玉儿可是听什么人乱嚼了舌根?今日生了那么大的事,就算皇后娘娘一时没有追究国师府的责任,不代表她日后不会翻脸无情,你如今去国师府,不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么?”
“外祖母,您是打心里为玉儿考虑,您这份恩情玉儿记在心里头了。”秦良玉对着廖老夫人福身道。
廖老夫人脸色更显慈爱,“听我的话,就在廖家住着!廖家不怕被谁拖累。只要有我在这儿,廖家就必护的你母女周全。”
秦良玉福身不动,却是话音一转,“只是祖母有所不知,我如今已经是国师夫人了,国师不在,我就更当为他守好了国师府。不能让旁人看我是个小妇人,就看低了国师府。”
廖老夫人没想到她会突然这么说,诧异的看着梅娘子。
梅娘子也是一脸的纠结,“你这孩子,说什么糊涂话?你们何时成亲了?你说你是国师夫人,你便是吗?”
“我若不说我是。那就更没有人承认我是了。”秦良玉目光坚定,语气更是不容动摇,“如今我以国师夫人的身份住进国师府,才能让旁人知道,我就是。”
“你这孩子……”廖老夫人抬手指着她,表情复杂。
“当年廖老夫人身为女子,为何要带兵打仗?”秦良玉忽而笑着问道。
廖老夫人的神色骤然变得恍惚怅然,“廖家不能因着没了他,就被人看轻了去!我廖家还有人呢!”
这是当年她说过的话,她拒绝了娘家人让她回家再嫁的意思,一个女人领着几个年纪不大的孩子,硬是拼杀出一片天地。奠定了廖家日后在朝中的地位。
秦良玉知道自己不用多说了。
梅娘子坐在一旁。脸面清寒。
她想守着自己着唯一的女儿,可是又怕她的办法靠不住,那她就还需要借助廖家的力量,才有和四皇子合作的资本。
随着女儿去国师府?还是独自留在廖家?梅娘子陷入两难的境地。
“我送玉儿去吧?”门外突然传来一个女孩子清亮的嗓音,“反正我在家也没事,九姐被婶娘关在闺里学女红,没人陪我玩儿,我和玉儿恰能做个伴。”
廖老夫人猛然抬头,丫鬟打起帘子来,让门外的廖梦行进来。
她头上肩上,竟落了一层白。
“下雪了?”廖老夫人惊讶道。
屋里烧着地龙,倒是一点儿没让人觉得冷。
“是。刚下就挺大。”廖梦行呵呵一笑,浑不在意的拍了拍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