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得为江简来破劫呢,还要靠江简来指点才能治阿娘的病。有了这处宅子,见面自然方便的多。
江简来见她收的爽快,不由勾了勾嘴角。
“我们到了鹿邑有地方住,是我的故交,算不上寄人篱下。庄主的好意……”“阿娘,江庄主有心准备,您就别推拒了。”秦良玉笑嘻嘻劝道。
梅娘无奈的看了她一眼,举目对江简来道。“小女不懂事,自打相识就承蒙庄主恩惠,无以为报。鹿邑乃国都,寸土寸金,她不懂这房契的价值,贸然接受,还望庄主原谅。”
江简来看了梅娘一眼,“夫人记性不大好,我早已求娶玉儿,一处宅子,算不得什么。”
秦良玉咬住下唇,眼眸里却不由自主的流露出笑意。
阿娘说他的话当不得真,如今他再提求娶。这话,是不是可以当真了?
至于阿娘说的那“党争”什么的,阿娘若真是怕,又何必来鹿邑呢?她是不懂的,但她觉的自从自己被劫走以后,就注定要和江简来绑在了一起了。
“这……”
“夫人要反悔?”江简来语气平静的问道。
“我当初并未答应……”梅娘接触到江简来平静无波的目光,不由有些心虚。
他看起来分明是个年岁不大的后生,可他的目光,却好似能够洞悉人心。
她没答应,干嘛接受人家的药?干嘛一直不拒绝人家示好?这话说出来,她是理亏的。接受世子的照顾,还可说是她与世子母亲的交情,与这江庄主。除了求娶,实在没什么交情可攀。
“嫁女儿不是小事,且小妇人如今孑然一身,唯有这么一个女儿,还望庄主能叫小妇人考虑一二。”梅娘缓缓说道。
江简来微微一笑,阳光落满他的眼眸,熠熠生辉。
“夫人可以慢慢考虑,我有的是耐心。”江简来又深深看了秦良玉一眼,提步离去。
“安心收着吧,”铃铛在秦良玉耳边低声说道,“他还靠你破劫呢,一套宅子算什么?把他山寨里的奇珍异宝都送给你,也不吃亏。”
秦良玉摇摇头。拢紧了袖袋里的地契房契,却没说话。
休息之后,一行人重上路。
马车上的梅娘似乎格外的沉默,秦良玉喊她了几声,她都好似没有听见。
“阿娘你怎么了?”秦良玉推了推她,眼看就要入了鹿邑的城门了,进了城,要去哪里也必须决定下来了。
“你们两个,先到外头坐一会儿,我有话问玉儿。”梅娘忽而抬头,对铃铛和木槿说道。
两个姑娘到马车外头的车辕上,和车夫攀谈起来。
梅娘握住秦良玉的手,“阿娘从小就告诉过你。不可随便那人东西受人恩惠,那江庄主的药已经叫我倍感亏欠了,你怎还接受他的财物?”
秦良玉脸面微微红,带着女孩子的羞怯,“一个也是接受,多了也是接受,反正都还不清的。”
“我不是跟你说过,不知他会站队哪位皇子,叫你和他保持距离么?”梅娘压低了声音道。
秦良玉看了母亲一眼,用更小的声音道,“保持不了距离了。”
“嗯?”
“女儿其实……其实早就是他的人了。”秦良玉脸红如烟霞。
梅娘震惊的看着秦良玉,忽而仰倒在车座上。
秦良玉有些慌神,阿娘身体本就不好。再给她气病了可怎么办?
“阿娘,阿娘……是有肌肤之亲,还,还没有……”她有些说不下去。
梅娘白着一张脸,抿嘴看着她,好半晌都没说话。
“阿娘,您别生气。”秦良玉担忧的看着母亲,“自打我被劫走,谁不把我当做是他的人了?”
“你倒是想的透彻!”梅娘哑着嗓子说道。
秦良玉没做声。
梅娘深深的蹙起眉头,“原是不打算这么早都叫你知道,可如今,我看你的心思早就乱了。你也快到及笄的年纪,该叫你知道的,就不瞒着你了。”
“叫我知道什么?”
“你不是一直问我,为何熟悉鹿邑的人事么?”梅娘深深看她一眼,“其实我不姓梅,我姓梅佳,梅佳氏。”
秦良玉心头猛地一颤,梅佳氏,好熟悉的姓氏!
“就是那个百年大族,怀宁梅佳氏么?”秦良玉瞪大了眼睛。梅佳氏承传几百年,是个大门阀,比当今的皇族还有底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