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现在,他就在她面前,毫不避讳地翻阅各种公文。
“池鱼识字吗?”沈弃淮笑道:“要是识字,可以替我念念这些折子,我一个人,看不过来呢。”
池鱼惶恐地摇头:“小女子虽没见过什么世面,但也知道这些东西不是寻常人能看的。”
“本王说你能,你就能。”伸手塞给她一本奏折,沈弃淮道:“念吧,本王可以一边听一边批阅其他的,省事许多。”
这是想告诉她,他对她是完全信任的,池鱼配合地露出受宠若惊欣喜若狂的表情,帮他一本本地念。
沈弃淮看着,很是满意,念完折子就带她进宫议事。议完事晚上就在他卧房的隔壁厢房歇息。如他所说,当真是同进同出。
两天下来,池鱼在王府中的地位直线上升,连云烟看见她都会颔作礼。
感觉池鱼已经对自己感激涕零了,沈弃淮觉得时机已到,就在书房里再次开口道:“三皇子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请得众多人为他做事,秋收被他弄得乱七八糟,本王甚是担心啊。”
“王爷有什么好担心的?”池鱼轻笑,胸有成竹地道:“三皇子立下的军令状,是完不成的。”
“哦?”沈弃淮挑眉:“何出此言?本王看他很是用心呢。”
“都是假象罢了。”池鱼眯眼:“他压根没打算完成自己定的目标,只是想卷钱跑路罢了。”
微微一惊,沈弃淮皱眉看着她:“此话怎讲?”
“沈故渊压根不是皇族中人,他那一头白,是特意用药水浸泡七七四十九天而成。然后买通孝亲王的人,假装是皇子,就为了等这一场秋收敛财。”池鱼道:“王爷若是不信,大可以让人去仔细看看他的头,那白色,遇水就掉。”
心猛地一跳,沈弃淮激动又带着顾虑地问:“那本王该如何是好?如今四大亲王分外信任他,若没有实打实的证据,他们断然不会站在本王这边。”
“这些小女子哪里知道啊?”池鱼皱眉:“我也只是知道他这个秘密而已,所以我一离开他,他就想杀了我。幸亏王爷这般护着,不然小女子早不知死了多少次。”
看着她这单纯的脸,沈弃淮下意识地就选择了相信,这个人不会骗他的,就好像宁池鱼从来不会对他撒谎一样。长得相似的人,性格定也有相通之处。
只是,为了稳妥起见,他还是招来暗影,吩咐了几句。
于是,沈故渊在太师椅上躺得好好的时候,突然就有一桶水从天而降!
“哗——”
暗影潜伏了半个时辰才寻到这一个泼水的机会,本以为是万无一失的,谁知道水泼下去,椅子上的人没了。
微微愣了愣,他左右看了看,正觉得奇怪呢,冷不防就听得有人在背后道:“你找死?”
凉意从脚底板升到天灵盖,暗影不敢回头,立马一个飞身想走。然而,脚还没离地,人就被抓住了。
“三皇子饶命!”暗影连忙求饶:“卑职只是奉命行事啊!”
沈故渊心情很不好,一张脸臭着,浑身都是杀气,压根不听人说话,拎着他就去了瑶池里的水池边,一把将暗影的脑袋按进水里。
“唔!”
“喜欢水?”沈故渊拎他起来,又重按下去:“那你自己洗个够!”
“三……唔!”
半个时辰之后,暗影被抬到了悲悯。
“主子,嗝。”满肚子是水,暗影委屈极了:“三皇子最近心情很不好,卑职……卑职失败了,被他罚了一顿。”
沈弃淮皱眉看着他:“连你都会失败,那谁能来完成这个任务?”
“小女子有一法子。”旁边的池鱼低声开口:“弃淮哥哥可愿一听?”
“哦?”眼睛一亮,沈弃淮连忙看着她道:“你说。”
下午的天色有点阴暗,一看就不太吉利,沈故渊微微眯眼,起身就想出府。
然而,刚跨出瑶池的门,就看见了宁池鱼。
“师父。”池鱼害怕地看着他:“您当真不要我了吗?”
微微挑眉,沈故渊余光扫了扫暗处,走近她两步:“是你自己在找死,我能不成全你吗?”
“可我……”池鱼很委屈:“我罪不至死啊!”
都敢趁他睡着给他绾个女人的髻了,还罪不至死呢?沈故渊很生气:“我一定要杀了你!”
“别啊。”伸手捧起他的头,池鱼一下下地摸着:“师父不怕徒儿泄露秘密吗?”
秘密?沈故渊挑眉,正在努力想是什么秘密,就觉得背后一阵风带着水汽而来。
下意识想躲,头却是一紧,沈故渊低头,就看见池鱼微微摇了摇头。
别动。
沈故渊止住了步子,疑惑地等着。
然而,下一瞬,一桶水从猛地后头泼了过来!冰冷的井水从他头顶淋到衣裳上,激得他飞身就跳去了旁边的墙檐上。
“你干什么!”看见后头拿着水桶的沈弃淮,沈故渊大怒。
地上一滩水,里头混了不少化掉的白色水浆,沈弃淮欣喜地看着,再抬头看向沈故渊:“抱歉啊皇叔,不是故意的,您别生气。”
沈故渊眯眼,侧头看了看旁边假装看风景的宁池鱼,气得直磨牙。
她是不是就跟自己的头过不去了?干什么都拿他头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