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完全消失,池鱼正想松口气呢,突然就被掀翻在地,“咚”地一声响,屁股生疼。
闷哼一声,池鱼委委屈屈地伸手往黑暗里摸:“师父?”
沈故渊不知怎么的就凶起来:“东西找到了,先回去。”
“啊?”池鱼有点迷茫:“不是要偷吗?”
“这么两座山,只你我两人就能搬出去不成?”沈故渊嗤笑:“你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东西?”
方才明明是他说……池鱼扁扁嘴,善良地不与他争辩,站起来四处摸摸,摸到他的衣袖,又抓稳了:“那我们走吧。”
没好气地翻了两个白眼,沈故渊带着她离开古井,踏上旁边的青瓦。
“师父?”总算是看清了他,池鱼松了口气,却像是现了什么,好奇地问:“您耳根子怎么这么红?”
沈故渊一张脸绷着,嘴角嘲讽之意比以往都浓:“你还有心思看我?以往没被人逮住,算是你命大。”
微微一愣,池鱼轻笑:“我就是爱走神,常常被人逮住呢。上回来这里,就受了很重的伤,养了两个月才好。”
“那也是你活该。”沈故渊哼了一声,纵身越了两个院子,选了一处屋顶站好,不慌不忙地从怀里拿出一块儿?缎,将自个儿的白包了个严实。
“您这是?”池鱼疑惑地看着他。
沈故渊懒得解释,给自己戴上面巾,又抽出一张面巾,给她给戴上。
池鱼摸了摸自己的脸,正觉得古怪呢,就见面前这人深吸一口气,然后狠狠一脚,踩在了屋顶上。
“哗啦——”结实的屋顶被他这一脚踩出个窟窿,屋子里瞬间传来女人的尖叫:“啊!”
池鱼吓得一个激灵,瞪眼看向旁边的沈故渊,还没来得及问他什么疯,四周的护院就已经围了过来。
为的人低喝:“什么人!”
汗毛都立起来了,池鱼想起上回受的那一身伤,下意识地拉起沈故渊就跑。
“给我抓住贼人!”屋子里传来个男人的暴喝,四周护卫齐应,瞬间追了上来。
太尉府里的护卫极多,呼喝声在一处响起,十步之外的守卫也会跟着喊,整个太尉府顿时呼喝声此起彼伏,所有巡逻的护卫都统统奔往了西院。
古井所在的院子还是有人看守的,然而也就剩了两个人,被几个?影冲上来就是一个手刀,登时没了声息。
廷尉府热闹了起来,火把带着的光从四周而来,围住了西院里最高的绣楼。
两道?影立于绣楼顶上,一人站得直,一人的影子却像是吊在他身上似的。
“师父,快逃哇!”池鱼拼命拽着他的胳膊:“再不逃就来不及了!”
沈故渊岿然不动,轻蔑地扫她一眼:“你慌什么?”
这能不慌吗!池鱼嘴唇都抖了,颤颤巍巍地伸手指着下头的人群:“您能打得过这么多人?”
“有点难。”
“那还不慌?!”
轻啧一声,沈故渊按住她的头顶,半阖着眼道:“事情未成,等着。”
还有什么事未成啊?他们今日来,难道不就是为了打探赃银下落的吗?池鱼很不理解,却也没什么办法,只能陪他站在这屋顶,装成雌雄双煞的模样,迎风而立。
“大胆贼寇,竟然敢夜闯太尉府!”
太尉杨延玉显然是刚刚才起身,衣衫不整,髻也乱,头上满是被瓦片砸出来的血,身边跟着个拢着披风的小娘子,显然是春宵被打断,恼羞成怒。
池鱼咽了口唾沫。低声道:“师父,您可真会挑屋檐踩。”
好死不死的,怎么就踩着太尉的屋顶了?要是别的都还好说,这个杨延玉是出了名的好面子。在自己女人面前被瓦片砸了,说什么都不会让他们活着离开这太尉府!
沈故渊偏生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捏了嗓子嘲讽道:“都说太尉府守卫森严,今日一看也不过如此。”
杨延玉眯眼,冷笑一声,挥手退后半步,身后举着弓箭的护卫就齐刷刷地把箭头对准了他们。
“这绣楼有五丈高,箭怕是射不到。”沈故渊嗤笑:“虚张声势有什么意思?”
“你别太得意!”杨延玉咬牙:“这就叫你尝尝厉害!”
朝廷制的羽箭,箭头锋利且尾轻,自然是比寻常的箭射的远。那头一声令下,这些羽箭就统统凌空而上。
池鱼抽出袖里的匕,勉强挡了几支射准了的,心里有点担忧,想回头关怀一下自家师父。
然而。沈故渊站得直,修长的手指伸出来,蜻蜓点水般地落在朝他射来的箭头上。那些看似凶猛的箭,被他一点,立马转了方向,纷纷插在了屋顶的青瓦间。
“一支、两支、三支……”数得打了个呵欠,沈故渊问:“还有别的吗?”
有些意外地看着那上头的光景,杨延玉反倒是冷静了下来,低声跟人吩咐两句,然后抬头继续看向他:“下功夫倒是不弱。”
“敢来你太尉府偷宝贝,自然是要有点本事。”沈故渊看了远处一眼,道:“大人要是没别的招数,在下可要动手了。”
太尉府的宝贝?杨延玉皱眉,想了想这西院的宝贝,连忙又吩咐人去看看藏宝楼。
“太尉府上宝贝真是不少,大人也紧张得很啊。”池鱼冷静了下来,有自家师父撑腰,胆儿也肥了,捏着嗓子阴阳怪气地道:“不知道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