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微玉?淡的眼里瞬间迸出一种奇妙的亮光,一双眼像拨开云雾的星星,闪烁不已地看着他:“当真?”
有些狼狈地移开视线,沈羲点头:“当真。”
“太好了!”宁微玉高兴地看着他,舔舔嘴唇,很是愉悦地道:“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
沈羲脸色很难看,面前的人却没多停留,说完就转身去让丫鬟收拾东西。
宁微玉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沈羲觉得,可能像蜡烛吧,一直很亮地在他旁边点着,要是燃久了他不理,光就会暗下去,可只要他跟她多说两句话,这蜡烛就像被拨了芯子一样,重燃得亮亮的。
他一直很好奇她为什么这么不知疲倦地缠着他,所以逮着机会问了一句:“你这辈子是不是除了嫁给我,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了?”
宁微玉一愣,接着就笑了,点头道:“是啊。”
沈羲:“……”
他在嘲讽她,她听不出来吗?怎么还这么高兴?
两人的相处日益和谐,虽然沈羲很不愿意承认,但是事实是,他渐渐习惯了这人在自己身边,打闹也好耍宝也好,陪他看书也好,陪他练剑也好,他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会下意识地转头找她在哪里。
“我这样的姑娘是不愁嫁的。”宁微玉扬着骄傲的小下巴对他道:“所以你得好好珍惜我。”
珍惜?沈羲翻了个白眼,要不是在军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他早就避开她十万八千里了。
想是这么想,然而目光却还是忍不住会随着她动,甚至某天晚上做了羞耻的梦,梦里那婉转低吟的姑娘露出脸来,还长得和宁微玉一模一样。
醒来的时候沈羲很尴尬,有种说不出来的羞恼之感。
“少主。”亲卫进来,拿着封信:“有人寄信来军营里,按例已经让人检查过,是给宁小姐的。”
宁微玉?沈羲撇嘴,不用想也知道定然是来催她回家的家书。
接过来随意扫了一眼,沈羲愣了愣。
这字迹跟以前的家书不一样,清秀有力,还是宁微玉一向喜欢的颜体。
直觉告诉他,有问题。
拆人信这种事情很不好,但在军营里,为了避免情报泄露,信都是要检查的。大不了当做他亲自检查的,又怎么了?
不要脸地这样想着,沈羲打开了信。
微玉,见字如面。
女儿家的闺名,向来是不会轻易被人叫的,沈羲面无表情地看完整封信,冷笑了一声。
宁微玉原来还有个交情极好的男人啊,瞧这字字句句的,都是关切,就差没把“我心悦你”这四个字直截了当地写出来了。还说什么不管她做什么,他都等她,哦哟,她嫁人他也等不成?
压抑着的欲火和怒火交织在一起,就很容易伤身,沈羲是个报复心很强的人,他不好过,那别人都别想好过。
于是。在凯旋的路上,他顺手捡了一个梁音。
看着梁音脸上那含羞带怯的表情,沈羲突然觉得自己很傻,这是在干什么?赌气吗?可他为什么要和她赌气?她与谁交情好,同他有关系吗?他又不喜欢她!
不过,看见宁微玉脸上那失魂落魄的表情,不得不说,他拧巴了许久的心,还是舒坦了很多的。
于是他就把梁音带回了府,逢场作戏地说要成亲,想看看她有什么反应。
然而这回,宁微玉什么反应都没有。不仅没有来找他,还要和白家那心心念念她的少爷成亲了。
沈羲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压抑和恼怒,三年了,他们在军营里朝夕相处,原来她压根没放在心上,一转眼就可以嫁给别人,这样的女人,他竟然……
竟然还差点上当。
冷笑一声,沈羲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把能砸碎的东西都砸了个稀碎,然后与梁音成亲,自请再上战场。
他不想留在这座城里,也不想再看见她了。
父亲曾经问过他想要什么,第一次出征的时候,他只说他要凯旋,而这一次,他说:“我要万人之上。”
他在好几场仗里都险些死掉,重伤卧床的时候,总听见有人坐在他床边,笑嘻嘻地对他道:“沈大公子不是所向披靡的吗?原来也会受伤……嘶,疼不疼?我给你熬一碗骨头汤来喝,少放葱花,好不好?”
他每次都会伸手过去,然而每次抓到的,都是一片虚无。
沈羲觉得自己疯了,他必须以最快的度打下西都,让自己没有回头的路可以走,不然……
不然他当真会回去,将人从白府里抢出来。
平定了西都的时候,沈羲没有太高兴,看着面前跪成一片痛哭流涕的人,他也没觉得自己这一路有多不容易,至多不过“出生入死”四个字而已。
然而,当有人说宁家和白家也搬来京城了的时候,他猛地一震,心口骤然紧缩成一团。
“沈羲,你这个人太过霸道,脾气实在算不得好。”她曾经板着脸这样教训他,然后一转眼又笑靥如花:“不过我喜欢你,你脾气再差。我也喜欢你。”
心脏烫得生疼,他失了仪态,冲出了皇宫。
“你……当年没有嫁进白家?”他把人抢到手,强压着心里的狂喜,镇定地问。
面前的人如在他梦里一般蹙着眉,但到底是轻轻摇头:“没有。”
明天凌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