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一惊,沈知白有点意外:“他武功那么高?你可是朝中公认的第一武士。”
“惭愧。”赵饮马抓了抓后脑勺:“多年前我就曾在五十招的时候败给过悲悯王爷,本以为几年勤奋能有所长进,没想到在殿下这儿,两招都过不了。”
看了看自己的拳头,沈知白摸摸地揣回了袖子里,但还是怒气难平:“武功高就可以肆无忌惮?我好歹是来帮忙的,这么尽心尽力,他也不知道态度好些!”
“息怒息怒。”赵饮马哈哈笑着打圆场:“不过咱们最近也挺痛快的啊,今儿我还把一群想糊弄事欺压百姓的狗官揍了一顿,那滋味儿,别提多爽了!”
这倒是的,先前沈弃淮掌管秋收之时,他们也曾经效过力,但遇见贪污腐败。禀告上去,往往都是不了了之。追问一二,沈弃淮都敷衍说是最近太忙,等秋收结束之后再论。
秋收结束,该吃饱的蛀虫都吃饱了,还论什么论?沈知白先前就是这样撂挑子不干的。
然而现在,来了个天不怕的不怕的沈故渊,准他们先斩后奏,甚至给他们请了两个皇令,让他们做起事来腰杆都挺得很直。
本是看在池鱼的面子上来帮忙的,但帮到现在,沈知白不得不佩服沈故渊两分。
这样想想,气也就消了,他轻哼一声,看了看手里的账本:“还差点,再加把劲吧。”
“嗯。”赵饮马颔:“我一定会尽全力的。”
只是,按照如今账目上的税款来说。就算他们都尽全力,怕是也……有些困难啊。
夜幕降临,沈弃淮还没有从宫里回来,池鱼悄无声息地从书房离开,将带出来的东西塞进了瑶池。
“这就要走了?”沈故渊点燃了灯,睨了一眼那蹑手蹑脚的人。
身子一僵,池鱼有点尴尬地道:“此地我不能久留。”
“怕什么,暗影都已经睡着了,没人能现你。”沈故渊抽了雕花凳出来拍了拍:“坐下。”
池鱼硬着头皮转身,也不敢看他,乖乖地坐下来,盯着桌上她放的那一叠东西。
“你想好了吗?”沈故渊慢条斯理地问她:“这些东西只要给了我,他到时候就会现你是奸细,你就不能在他身边待着了。”
“谁想在他身边待着?”池鱼磨牙:“我只想让他去黄泉路上待着!”
“那好。”沈故渊点头:“交给我吧。”
“你知道这些怎么用吗?”池鱼连忙拽住那叠东西,认真地挨个解释:“这些东西除了他,只有我能看懂,上头有?话有密语。我给你写了个破解的册子,你对照着看。另外,可以重写个名册,到时候一目了然。”
一说起这些来,她就滔滔不绝了。沈故渊撑着下巴看着她,好笑地道:“不害羞了?”
池鱼一愣,立马又怂了,埋着头道:“谁……谁害羞了?”
“你难道不是对昨晚的事情耿耿于怀,不敢正眼看我?”沈故渊挑眉。
池鱼:“……”
这换做是谁都会耿耿于怀好吗?她虽然不是什么小气的人,但是……现在看着他,心里总觉得怪怪的。
见她这表情,沈故渊忍不住就又笑开了:“哈哈哈——”
恼羞成怒,池鱼壮着胆子就踩了他一脚,踩完拔腿就跑!
“你站住!”背后传来低喝,她装作没听见,一溜烟地就跑回了悲悯客房。
关上门,心还呯呯直跳。
按了按心口。池鱼沉?半晌,将自己捂进了被子里。
不能乱想不能乱想,那是她师父,按照原本的身份来说,她也得叫一声皇叔,就算生了点什么,那也是情急之下不得已的,断不可牵动心绪。男人的亏,吃一次就够了。
念了几遍金刚经,她冷静下来,想上床,但看了看那床榻,心里的恶心感又泛了上来,干脆扭头抱了被子铺去软榻上。
秋收接近尾声,各地纳的粮都已经入库,明细统呈上表。
三司府衙里,沈知白皱眉看着眼前的男人。半晌才问了一句:“当真没问题?”
“你该做的都做了,就没什么问题。”沈故渊随手将折子一放,侧眼看他:“担心我?”
“不。”沈知白摇头:“池鱼让我帮你,我只是担心你完不成承诺,她也会被殃及。”
倒是个情种啊?沈故渊眼珠子转了转,朝他勾手。
“做什么?”沈知白戒备地看着他,但还是下意识地靠过去两步。
“这回你帮了我大忙,甚至不惜得罪丞相家,我欠你人情。”沈故渊一本正经地道:“为了还这个人情,我把池鱼嫁给你,如何?”
微微一惊,沈知白瞪眼:“你……”
“别跟我拿虚架子。”沈故渊挑眉:“你本也就喜欢她。”
这些日子沈知白替他督察淮南淮北的收税情况,每天早出晚归,还好几次在外头迷路了回不了家,得罪的人也不少。要不是喜欢,哪能为宁池鱼一句话就这般赴汤蹈火。
十七八岁的少年,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喜欢上什么人都不奇怪,但沈故渊觉得奇怪的是,这位心思缜密、颇有能力的小侯爷,怎么就眼瞎看上池鱼了?
姑且算宁池鱼运气好吧,既然运气都上门了,他也得帮她一把才行。
“知白喜欢的人,自己会娶。”定定地看了他许久,沈知白退后半步:“不劳三皇叔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