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夫·托尔斯泰在《战争与和平》里说,“其实生命的真正意义在于,能够自由地享受阳光、森林、山峦、草地、河流,在于平平常常的满足,其它则是无关紧要的”。
高小胜在西藏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这里的自然风景和人文景观,常常使他热泪盈眶。
沐浴着夏季的阳光,抬头便是一望无际的湛蓝色天空,虽然这里海拔很高,空气也相对来说十分稀薄,但天空仿佛触手可及。
白云大朵大朵地漂浮在天空上,高小胜躺在草坪上拍摄天空,但时常拍着拍着就躺在地上不动了。
微风拂过脸庞,青草和泥土的气息在周围翻涌而来,一切都显得那样的惬意。
在拉萨的寺庙里,高小胜会听着人们转经的声音,临摹墙上的唐卡,眼前的唐卡有着明艳色彩的同时又带有佛的神圣,这样的绘画技艺不是一蹴而就的。
高小胜不是专门学这个绘画方向的,临摹只是想更多地接触不同的艺术画派。
而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高小胜看到的更多的是人与动物的和谐相处,他们现在处于那曲的一个放牧区,为了安全起见,他们的行程都尽量靠近居民聚集区。
这里的草原到了夜晚可不安全,时常有狼群出没。
这种捕食者的出现,让牧民们的羊群经常受到损失,虽然是这样,但当他们现一窝狼崽的时候,仍然将他们带了回来。
“达瓦大婶,昨天夜里狼群不是还突袭了你们的羊吗?你们怎么还把狼崽带回来了”,高小胜虽然知道物竞天择的道理,可是昨天才被他抚摸着的小羊,今天就被咬断了脖子,心里总有些对狼崽的恨屋及屋。
他还清楚的记得,小羊在他身边吃着草,在他快要睡着的时候,还轻轻舔了舔他的脸,高小胜还给小羊取了个名字叫作洛桑,在藏语里是心地善良的意思。
他真心认为羊这种动物,性格温顺,是善良纯净的化身。
可达瓦大婶似乎毫无芥蒂的样子,还将昨天被咬断脖子的羊,切成小块喂给了狼崽们,“都是生灵,自古以来狼就是吃羊的,这些小狼崽在野外过不了多久就要死的,我不忍心这样”。
看着小狼崽们半睁未睁的眼睛,圆滚滚的、胖嘟嘟的小身体,高小胜也说不出要把它们丢出去的话,只能看着他们哼哼唧唧地吃完盆里的肉。
其实还是挺可爱的,跟小狗长得很像,高小胜忍不住凑上去捏了捏它们的肚子和耳朵。
“很可爱吧,偷偷跟你说,到时候要把它们放生了,我还要哭一场呢”。
藏民们就是这般地珍爱一切生灵,哪怕是造成了他们巨大经济损失的狼。
喂完小狼后,达瓦梅朵又拿起了一些彩色的布片,上面穿着绳子。
“这些是要拿去干什么的”,高小胜在这里几乎成了一个好奇宝宝,看什么都要问一句。
“给挑选出来的羊系上,要将他们放生的,我们放生的那些羊,会在我们死后背起我们的灵魂”,在藏民们的眼里,这是为自己积累的善缘。
高小胜上辈子还是坚定的无神论者,经过这么一出后,无论如何也坚持不下去了,万一呢?
命运有时候就是这样的神奇,也许会在暗中指引你朝不可思议的方向前行。
这些善缘或许真的会在某一天回报给你,没碰见也就算了,既然碰到了,那就……高小胜坚持要帮助达瓦大婶给要被放生的羊群系上彩布。
一边系,还一边摸摸羊群们的头,卡哇伊捏。毛摸起来又柔软又舒服,还睁着一双卡姿兰大眼睛看着你,高小胜感觉自己的心都融化了。
虽然它们的身上有点脏,没咋洗澡,还有点味,但是高小胜还是忍不住想跟它们搂搂抱抱,来西藏一两个月,高小胜的洁癖已经被彻底治好了。
也不管臭不臭吧,亲就完事了。当然也不是所有羊都能忍受高小胜这一顿狂撸,有些不耐烦地撅蹄子跑走了。
高小胜抱了个空,不由失声大笑,像个疯子一样在草原上奔跑,把羊群们都惊得跑到了一边。
闻初看着高小胜跟个小疯子一样,又叫又笑的,不由摇了摇头,喊道,“喂,前面的那个疯子,请你缓着点来,别一下子喘不上气,高反了,这里可没有医院给你吸氧啊,我没法给你家里交代啊”。
“还有,你有没有公德心啊,我在画画哎,你挡到我看风景了”。
高小胜充耳不闻,喘着气躺在草原上,四肢呈现出一个大写的人字,一望无际的草原,让他感受到了从所未有的自由,连鼻子里呼出的空气都是自由的味道。
嘴里哼着现在还没有被写出来的《海阔天空》,脑子里闪过裴多菲的诗,“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他已经充分感受到了自由的快乐了,拿下脖子上挂着的相机,拍下空中飞翔的鸟,又拍下牧民们居住的帐房,这样的住所在蒙古草原又叫蒙古包。
高小胜想,总有一天他要去尝试滑翔伞和跳伞,体验一把飞翔的感觉。
闻初嘴上虽然嫌弃,其实心中未必不觉得眼前的一幕不美好。
老老实实拿起手中的画笔,画下了眼前的这一幕,题目叫什么呢?就叫草原上摄影的男孩?
画板上,一个容貌俊美的汉族少年,穿着传统的藏装服饰,正举起手中的相机,对准天上自由飞翔的鸟儿。
传统与现代,人与自然,汉民族与藏族,彼此融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