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娇气的人,娇气到一丁点委屈都受不得。她是如何长到这么大的。身边人对她都是有求必应的溺爱吗。
恍恍惚惚想到很多年前,有个小女孩告诉他:“我奶奶说过,爱和温暖如果不用,是会浪费的。所以我们不应该吝啬,要把爱和温暖,送给有需要的人。"
是在爱里长大的小姑娘。所以才会天真到可怕。爱和温暖怎么可能会浪费,它们会转变为恶与仇恨,永远留存在每个人的心中。
世界不是非黑即白,但混沌不清的灰,擅于吞噬每一个人仅存的良知。这些事情是常识。
单纯并非是个好词,它意味着你会被欺骗,被残害。
可不知为何,段柏庭反而希望她能一直这么单纯下去。他走到她跟前,得以看清她此刻的脸。
泪水大滴大滴往下落,那双总是清亮的眼睛氤氲着水汽。像是早春的雾霭天。
段柏庭冷淡的神情终于露出裂缝,他低垂眼眸,目光落在她红肿的眼上。随后弯下腰,像是长辈关怀的口吻:“又难受了?”
她摇摇头,却哭的更凶。
心底没由来的烦躁,倒不是因为她的眼泪。而是自己在此刻的束手无策。
在外无所不能的人,却搞不定一个女孩子的眼泪。
他安抚她的情绪,声音温柔下来:"哪里难受,胃疼还是头晕?"
宋婉月哭到上气不接下气,一句话说的万分哽咽:"不是……不是身体难受。"
他有耐心地询问:“那是怎么了?”
宋婉月吸了吸鼻子,伸手去捶他,连打人都是软绵绵的力
道。
她控诉起他的罪状:“你对我一点都不好。我都嫁给你了,成了你的妻子,可你对我一点都不好。我妈妈说过,婚姻里不幸福的人,最后都会变丑的。我不要变丑……"
心脏好似捆绑了千斤重的石头,被生拉硬拽的扯入不见底的深渊。不断下坠的疼痛,让他有些喘不上气。
看来是自己太过了。她被家中养的娇气,承受能力低,是最该被小心呵护着的。
段柏庭同她承诺保证:"不会有下次了,也不会让你变丑的。"
宋婉月不信:"你心里肯定又在嫌我娇气。"
他极少有这么耐心的时候,连她无理取闹的话都给予回应。"是我娇气。"
她像是也愣了,为他当下的体贴和温柔。
这张漂亮而生动的脸,哪怕哭成这样,都带着一种精致的破碎感。令人心生怜惜。
她的五官很小巧,眼睛却很大。
小鹅蛋脸,两颊满是胶原蛋白,鼻头又哭的红红的。就这么仰头看着你,满脸委屈,等着你去哄。
段柏庭的心脏莫名塌陷一块,失了重量,整个人仿佛在高空走钢索。
他伸手在她脸颊上的软肉捏了捏,力道很轻,声音同样轻:“待会不踩衣服了,直接在我身上踩。"
他替她擦掉眼泪,"踩到我们婉婉高兴为止。"
这还是他头回喊她婉婉。
清冽低沉的声线,咬字发音很清晰。但莫名的还是让她心口一阵轻颤。
这会儿也不哭了,只剩轻轻抽泣。
倒真将他刚才的话给听了进去:"万一踩坏了怎么办。"她刚才踩的是裤子,而且还是些……重点部位。
他无所谓道:"你能消气就好。"
宋婉月当即就摇头:"不要,那里……那里是我在用,坏掉了也是我吃亏。"
这话直白的令他发笑。
她倒是考虑的挺周全。
话音刚落,宋婉月又否决掉自己刚才的话:“可这样的话,那我就白委屈了。”
段柏庭
莞尔:"不是怕踩坏?"
她说:“我轻轻的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