诏狱阴冷,谢豫川躺在破席上呼吸沉重,竭力压制起伏不定的情绪,耳畔一会是金戈铁马的喊杀声、一会是公府内家人的哭喊声。
想起祈求神明的愚蠢之事,一时只觉自己可笑,不知不觉陷入梦中。
梦里白雾遮眼看不清,等看清时他已站在记忆中熟悉的地方,看着祖母带着母亲和其他人,正跪在神位前磕头祈福,大家身上衣裳凌乱,血迹斑斑,他忍不住想上前看的更真切一些,脚步却被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祖母!母亲!”
谢豫川一声惊呼,猛然从梦中惊醒!
呼吸急促,心跳飞,一双黑眸死死盯着狱顶。
一时间拿不准梦境的含义。
父兄战死沙场后,他也常常梦见亡故的他们浑身染血向他走来。
难道……
家里还是出事了?
给他托梦?
凉意遍通全身,他不敢往坏处想。
涂婳在楼上里外转了一圈,提了半天的心终于落回肚里。
与楼下诡异的气氛不同,楼上还是她熟悉的现代模样,水电网齐全,家用电器安好,主客卧、书房、小吧台都还在,幸好楼上还给她留了一半现代生活模式,她要感动哭了。
只要忽略楼下时不时传来的交谈声,生活好像和之前没什么不同。
“嘭——”
她先给自己开了罐冰镇啤酒,猛灌一大口压压惊。
“大早上跟做梦似的。”
手机突然“叮叮叮——”响个没完。
涂婳打开微信,现对话框被谢豫川的情绪刷屏了!
「谢豫川:!!!!!!!」
「谢豫川:!!!!!!!」
「谢豫川:!!!!!!!」
她赶紧放下啤酒低头打字。
「涂婳:冷静!」
「谢豫川:!」
对话框终于安静了。
空寂的诏狱内,落针可闻。
谢豫川不太确定方才那一道轻声呵斥的女音,是不是自己幻听。
他缓缓挪靠到墙边,默默观察周围,并未现任何其他人的身影和异样。
声音从哪里传来的?
「谢豫川:是谁在说话?」
涂婳:……
大哥!不是你一大清早又加我微信又给我连房带人召唤到古代庇护你家里人的吗?
回想惊心动魄的抄家,她现在还心有余悸。
想了想,靠在小吧台上打字试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