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白听不下去,起身告辞。“我明天再来看你。”
加布里埃尔叫住她,“这位小姐,我想我们之间应该存在某些误会。”
“误会?”
“如你所见,我记得我生命中所有重要的人,唯独不记得你,或许我们之间并不像你以为那样感情深厚。当然,我这么说并不是为了推卸责任,我愿意承担你这段时间的损失,并为你受到的惊吓道歉,但我恐怕没有办法遵守一份我不记得,也没有任何证据支持的婚约。”
克拉拉吓得说不出话,疯狂地阻止加布里埃尔说出更可怕的话,当然现在已经没有什么比这些话更伤人。
简白在公司学校诊所来回跑了两周,没想到他醒来后对自己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不认识你,最后还要说因为你不重要,所以我不记得你,也没办法遵守婚约。
用尽最后的力气,简白克制着悲痛,对克拉拉说“我先回去,如果情况有变再联系。”
克拉拉把她送到门外,“他只是暂时不记得你,或许睡一觉起来就好了?”
简白与她告别后去了医生的办公室,医生对此也束手无策。“这种情况在脑损伤患者中很常见,有些人第二天就恢复了,有些人一辈子都不会想起来。”
这是一场完全随机的轮盘赌,简白运气不好,怎么选都是死局。
“让他回到熟悉的环境会有帮助吗?”
医生说“不一定,要看病人的接受程度。”
照加布里埃尔现在的态度,如果他想不起来。。。。。。
简白沉默了很久,回到他们的家里,忽然觉得很疲惫,比这段时间的忙碌叠加在一起都更累。
她好像在跑一场没有终点的马拉松,没有竞争对手,也看不到结果。
如果加布里埃尔一直没有想起来,该怎么办?简白第一次感到这么迷茫。
加布里埃尔的身体指标很好,一周后就能出院,期间简白去看过他两次,每一次他都很抗拒,为了他的健康着想,克拉拉只能旁敲侧击的让简白暂时不要出现在加布里埃尔面前。
“我知道你很难过,可我们都应该为他考虑,不是吗?”克拉拉说。
简白深吸一口气,“我明白了,我会在他回来之前搬走,公司那边我都已经和阿道夫交接过,以后也不会再去。”
“简,我很抱歉。我很感谢你为加比,为公司做出的努力,但你也希望他健康,是不是?”克拉拉说。
她总归是加布里埃尔的母亲,永远站在他那边。简白无话可说。
打包行李的时候,简白坐在一片狼藉中无声落泪。
加布里埃尔出院后在母亲的陪伴下回家,下意识地伸手按密码,却显示密码错误,他愣了一下,用指纹打开了电子锁。
屋里很干净,是他一贯的风格,只是莫名的显得有些空旷。
克拉拉不知道他为什么停下脚步,拉着他回到房间里,衣帽间恢复了往常宽松的样子,这里似乎从来没出现过一个叫做简白的人。
加布里埃尔捂着闷痛的心脏倒在床上,感觉自己快要不能呼吸,泪水大颗大颗的掉下来,好像有什么东西从胸腔里被强硬地剥离,疼得让他浑身颤抖。
我好像忘了很重要的东西,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