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现在高峰期将股票一卖,罗浩就是个小富翁了。
镇上都没几个万元户,县城的房子才几万一套,而罗浩已经手握几十万巨款。
许知南觉得该罗浩财,他随口一说,人还真就去买了。
若是放在其他人家,轻则将小屁孩揍一顿,重则揍一顿的同时还会收缴钱财,免得去搞投机倒把的事。更甚至于一些不通情理的家长还会来学校找他麻烦,毕竟是他说的买股票,有怂恿之嫌。
罗浩也不敢相信自己当真有这么多钱,听许知南说现在应该涨得有二十倍时,神情都有点恍惚,一把将许知南抱起转了两圈,随后将人放下叉腰大笑,“我罗浩财了。”
“你舅舅不跟你说是好事,告诉你就得疯。”跟许知冬一样,乐疯的。“我先回去了,三天后来我家吃我哥的升学宴,在家里办坝坝宴。”
“好,好。”罗浩抑制不住笑声,嘴咧得老大,“一定来。”
等许知南走后,罗浩打电话告诉舅舅把股票抛了。
电话里传来低沉的男声,“前几日都还没决定,现在怎么想抛了?”
“我同学说该抛了。”
“让你买股票的同学?”
“嗯。”
“你不来省城也是因为你同学?”
“嗯。”罗浩抠了抠手指,有一种给长辈说心上人的隐秘快感。
“你那位小同学挺厉害的,跟他好好学习,成绩下滑就不能在县城了,必须得来我这里。”
“舅舅,你就放心好了,我知道的。”
挂上电话,罗浩张开双臂躺在床上愣愣出神,不禁想起抱着许知南转圈的时候,猛的扇了自己一巴掌,“真是快疯了。”
……
许知冬的升学宴如期举行,大娘穿着从外省买的最时兴的裙子,大伯穿着一身中山装,许知蓓都被大娘换上了一条嫩黄色的小裙子,头上扎了两朵红艳艳的花朵。
乡厨在烧锅准备中,帮厨在洗菜,忙且不乱。客人66续续的来了,先就得过来看一眼新晋大学生,把许知冬看得窘迫不已,今天的他是个‘吉祥物’,被人拉来拉去的展览。
许知南坐在屋檐下嗑着瓜子,跟吴子睿两人默默的看着,也等着吃席。
奶奶把他师父也请来了,还有几个关系近的朋友。姑婆和姑老爷来了的,两人都在外面和别人喝茶聊天。其中有一个是远近闻名的媒婆,姓王,许知南见到会喊一声王婶。
王媒婆拉着奶奶在屋檐下小声说着话,许知南和吴子睿两人没做声,由于被柱子遮挡了一点身影,王媒婆和奶奶都没现两人。王媒婆在给许知冬介绍对象,着实把许知南给惊着了,想上一世的时候虽说村里光棍众多,但他和许知冬都是远近闻名的‘老大难’,许知冬临近三十才结婚。
奶奶没应此事,模棱两可的说着看孙子自己的缘分,她不强求。
许知南懂奶奶的心思,若是许知冬没有考上大学,现在给介绍对象也无妨,但许知冬考上大学了,又不一样了,村镇里的哪有城里的好,万一孙子的缘分在城里,那不是耽误孙子的正缘吗?
直白来讲,奶奶觉得村里的姑娘配不上她的大学生孙子了。
许知南嗑着瓜子不吭声,吴子睿用手肘撞了一下他,说道:“你奶的眼睛现在是长在头顶上了。”
“别听她瞎叨叨。”许知南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奶的性子,等以后许知冬娶了个农村的,又得有新说辞,反正就是没有坏处。”
“你俩兄弟也厉害,否则你奶的腰杆也挺不起来。”吴子睿竖起大拇指。
“你也够厉害,我现在去跟你妈说一声你给她找了个儿媳妇,你妈的腰杆也挺得起来。”许知南调侃道。
吴子睿伸手锤了许知南一拳,力道不重,但直接将许知南捶来坐到了地上。吴子睿大笑不已,“你屁股生疮吗?坐个板凳都坐不稳。”
罗浩骑着单车下来,在外面没看到好友才进来寻人,正好看到许知南懵圈似的坐在地上,走过去扶起许知南,“怎么坐地上了?”
“莽子,你力气太大了。”许知南真没想到自己还抵不住吴子睿随手一捶,被捶的地方不痛,坐到地上的屁股痛。
对比了一下自己和吴子睿的胳膊,他两个胳膊才有吴子睿一个粗。又指着乡厨带过来的凳子,有个十来米的距离,他懒洋洋的不想动,朝罗浩道:“去那拿凳子过来坐。”
罗浩去拿了凳子过来坐下,许知南从衣兜里抓了把瓜子给他。许知南今日穿的是短袖连帽卫衣,前面有个大兜,正好装些小食打时间。
三人又聊着其他的事,罗浩听到吴子睿要去县城学手艺一事,说,“你还是别去县城了,县城学不到什么。去省城,我舅妈那边有个亲戚就是做西式蛋糕的,我让他教你。”
吴子睿有些犹豫,县里好歹还有认识的人,许知南也得去县里读书。省城确实更好,但没有没去过,他年龄又太小了。“靠谱吗?”
“去省城吧,我过些日子也要去省城,我们到时候一起去看看,合适就在省城学。”许知南说道。
省城当然更好,县城学不到什么,他们的县城就是个被山包围的小城市。他们所属的整个市都不达,何况一个小县城,省城经济更活跃,无论是学技术还是找工作都是省城更合适。
“放心吧,绝对靠谱。”罗浩拍了拍胸膛。
许知南意外的看了一眼罗浩,上一世罗浩和吴子睿的关系也好,吴子睿一样是初三之后辍学,但从未说要给吴子睿联系师傅学技术。许知南心想是上一世他不了解罗浩吗,还是后来两人关系不好了?
他上一世与罗浩不是很熟悉,只能算互相认识的小学同学。
一个抽着旱烟的中年男人看着廊柱后面的三人,小声嘟囔道:“当真是活见鬼了!”
旁边有人问道:“徐师你说什么?”
“说我老眼昏花,估计快死了。”
“说什么死不死的,徐师得长命百岁。”
“没那个福分。”中年男子抽着烟叶子笑道,“我就不是长寿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