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苋秋趴着画着画，“我导师说你怎么一来就打瞌睡。想问你他的课很无聊吗？”池砚笑着说。程苋秋白了他一眼，“不至于吧。我可是外专业的。听不懂很正常嘛。”上课铃响了起来。郑老师继续清清嗓子讲课。
-
程苋秋终于熬过了剩下的一节课。听到下课铃，她感觉一下子就精神起来了。池砚收拾好东西，“走啦。”他说道。他走到郑老师和唐师姐前打了声招呼，“老师，师姐。那我先走了。”郑老师看了看程苋秋，“这位是刚才上课打瞌睡的同学吧？你叫什么啊？”
程苋秋赶紧道歉，“老师。我叫程苋秋。草头见，秋天的秋。我不是这里的学生。已经毕业了。我是待会有事找池砚才顺路来听课的。不好意思。我一个文科脑对理科的东西是完全一窍不通。”
“这样啊。你学的什么专业啊？”
“我学的是服装设计。”程苋秋这天生怕老师的毛病又来了。
“哈哈哈哈原来是搞艺术的嘛。我们理科的东西确实枯燥了些。你哪个学校的啊？”郑老师反而大笑起来。
“国美的。”
“原来是国美啊。不错。不错。”郑老师感叹道。程苋秋赶紧笑了笑。“你们关系这么好啊？你还陪池砚来上课？”老师问道。
“嗯。我跟池砚是高中同学嘛。”程苋秋说道。
“老师，我们得先走了。”池砚看了眼时间说道。“行吧。你们去吧。池砚照顾好她呀。”郑老师挥挥手。
-
校门口。程苋秋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妈。在这呢！”池砚跑了过去，扶着一个中年女人过来。程苋秋这才认出是池阿姨，没想到当时那样会打扮的池阿姨，居然是现在这样沧桑的模样。她有些惊讶，这五年池家到底生了什么。
“妈，这就是程苋秋。她来北京啦。”池砚笑着说道。池阿姨看着程苋秋，“哎呀。是苋秋啊。没想到啊。我们还会再见面。长成大姑娘啦。”她伸出手握着程苋秋的手。“池阿姨，好久不见。”
“抱歉啊，当初我们不告而别。家里生了点事情。你现在怎么样啦？”
“我考去国美了，现在留在浙江工作。”
“好啊。当初你就喜欢画画，现在如愿以偿了。挺好的。”
“走吧，带你去看看你池叔叔。他啊，死的冤啊。”一提到这，池阿姨就叹了口气。
程苋秋皱着眉头，到底生了什么？
-
程苋秋把花放在池叔叔墓碑前，没想到，五年后，居然是这样再次遇到池叔叔。池叔叔那样好的人，怎么会就这样走了呢？程苋秋的眼泪掉了下来。
“老池啊，苋秋来看你了。这孩子还记得我们，是个好孩子。”池阿姨抹了眼泪说道。
四周的树叶由深绿变为草绿，随着微风飘荡着，阳光肆意地洒落下来，树叶的阴影斑驳点在墓碑上。程苋秋留意到池叔叔去世时间，是2o14年12月23日。是池砚大二那年年底。那时，他是怎么度过这么悲痛的时候的呢？那个新年，他一定很难受吧。她抬头看着池砚，他很安静地注视着墓碑，他在想什么呢？她觉得自己这个时候问到底生了什么事情是不合适的，于是只好作罢。或许，池砚一直不愿意和她讲，也是有原因的吧。既然他不想说，那她还是不问了。想起自己之前逼问他，确实太残忍了。要是一开始就问池叔叔的事情，或许她就不会说出那样伤人的话了。她想自己或许太着急了。想到这，她感觉自己有些罪孽深重，虽然这个词不是这样用的。
对不起。池叔叔。我还没有搞清楚你们的状况，就一直逼问池砚。他肯定也很难受吧。是我的错。
从墓园出来，“苋秋。待会啊，要不要来我们家吃饭啊。池阿姨下厨。你肯定很久没尝到池阿姨做的菜了。”池阿姨拉着程苋秋问道。“行诶。就是麻烦池阿姨了。”程苋秋确实已经很久没有吃到池阿姨的好吃的菜了。“那妈，我们现在去菜市场吧。”池砚说道。
池家这个家比长绪那个家小了许多。“家有点小。不好意思啊。”池阿姨说道。
“很整齐啊。”程苋秋笑着说。是的，家里很整齐，很干净，看得出是池阿姨精心打扫过的。“你在浙江做啥工作啊？”池阿姨边洗菜边问。程苋秋和池砚在一旁折菜。“服装设计。”程苋秋注意到池阿姨手上的针头孔。之前一直没留意，现在才注意到。难道是身体不好，经常生病吗？她心里想到。“不错啊。你爸妈还好吗？”“还好。他们也经常念叨着你们呢。”“唉。可惜了。是我们池家有缘无分啊。”“阿姨，您别这么说。”
-
“苋秋啊。你这大学四年交男朋友没啊？”池阿姨问这个问题的时候，程苋秋差点没端好碗。怎么，怎么突然问这个。
“阿姨，我有男朋友了。”程苋秋说道。池砚抬头看着她，愣在那。
“啊？有男朋友啊？和你同校的嘛？”池阿姨看了眼池砚问道。
“嗯。他跟我一个学校的。他也住在我们巷子里。现在我们都在浙江工作。”程苋秋为了避免池阿姨继续问，干脆都交代了。
“这样啊。真好啊。池砚。你看看人家苋秋，都谈恋爱了。你也赶紧给我找一个啊。苋秋啊，我跟你说，这小子啊，就从来没带过女生回家过。在学校也不谈个恋爱，就知道读书读书。”池阿姨数落着池砚。
“妈，我都说了，我有喜欢的人了。”池砚说道。
“你喜欢人家，那人家喜欢你吗？你这么多年，真等她一个人啊？”
得，程苋秋听这句话是话里有话了，她感觉自己好像被池阿姨数落了一样。她于是默不作声吃饭。“放心吧。妈。会给你带个儿媳妇回来的。”
赶紧岔开话题吧。程苋秋简直想逃离。
从池家出来，程苋秋就像呼吸到新鲜空气，果然，池阿姨还是没变的，那嘴上功夫简直不饶人，她感觉自己大学四年都要被问完了。“你下午去哪？”池砚问道。“我？回去啊。我已经买好票了。”程苋秋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下午三点的飞机。“真的不打算留在北京吗？”池砚看着她。程苋秋摇摇头，“池砚。我不适合北京。我更喜欢浙江。洛水，清绾她们都在浙江。”
两个人路上没有再说话，池砚陪她回酒店，收拾了东西，退了房。“就到这吧。我自己去机场就好了。你肯定还有其他事要忙吧。”程苋秋想，不能再让池砚跟着了。“我下午没事。我送你去机场。”
“你男朋友，叫什么名字？”车上，池砚突然开口问道。
“温哲玺。哲学的哲，玉玺的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