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伙今天不和我一起吃饭。”
……
“算了。她读文读理都行。我支持她。”
“后悔选理科了。没有她在,真无趣。”
……。
“程苋秋今天又和林央一起走。真麻烦。”
“她怎么不和我说话。”
……。
“写题的时候又想到程苋秋了。该死。我怎么觉得我更麻烦。”
“好想给她打电话。”
“想给程苋秋打电话。”
“她不给我打电话。”
“好想和她说话。”
“程苋秋,我们打电话好不好?”
零碎的句子,没有日期。可程苋秋一看就知道这是什么时候写的了。
她看完了一整本,这本的后几页,全都是,想打电话。
程苋秋沉默着把这本和他留给自己的那个本子一块放进了自己的抽屉里。她想,自己会一直保存着的。然后把其余的东西都整理好,箱子最底下还有几封信,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哪些女生塞给池砚的情书。程苋秋一笑,这家伙真的是很受欢迎。她还是把这些情书原封不动地放进箱子里。她对于看别人的情书这种事情毫无兴趣。
终于收拾完了,程苋秋站了起来,再把自己的画具拿出来。现在高考完了,她终于又可以画画了。虽然之前集训那段时间,她一看到画笔就想吐,但现在似乎已经度过了那么一段时期了。
窗外的微风吹起窗帘,程苋秋整理好画纸,她想,自己还是要找些事情干的,不然,她会一直沉溺在池砚带来的悲痛的。她不能这样。新的生活才刚刚开始,她还有自己的路要走。她想自己要学会坦然面对在意的人的离开。她曾经想过这个问题,假如哪天,她和池砚走散了,他们没有再成为邻居,他们没有再一起跨年,她会怎么办?所以她总是会避免说“永远”这个词,因为在她看来,除了永远绕着地球公转的月球,除了永远自转的地球,除了这永恒的宇宙外,似乎没有任何事物是永恒的。人这物种更是多变无疑的,感情是最脆弱的东西,又何来的永恒一说?程苋秋曾经小学的时候也有一群好朋友,但上了初中后,大家都渐渐失去了联系,上了初中好不容易交到了朋友,到了高中,也同样渐行渐远。她想,阶段性的朋友是这样的。或许在一开始,失去池砚,就在她的意料之中。
下午,程苋秋换了身衣服和洛水她们一块出去玩。
“来来来!一起拍大头贴!我一直想和你们拍!”洛水拉着清绾、程苋秋去大头贴照相馆。
“我要选这个贴纸。这个好可爱!”清绾挑了一个。
“三、二、一、”
三个人搞怪拍照,“哈哈哈哈。好丑啊。好搞笑。”
“换这个。我要摆个淑女点的!”
“这个也好!我们来试试这个!”
晚上,程苋秋才和洛水她们告别,一个人走在巷子里。她又看到了早上的那个男生。他带着一个小女孩在小卖部买东西。为什么这个背影这么像池砚呢?差不多的身高,差不多的身形,就连型也很像。她又一次木木地站在那看着那个背影。那个男生转过身来,递给小女孩一个雪糕。他看到程苋秋愣在那。“哈咯?”他朝她打了声招呼。程苋秋这才回过神,意识到自己又失态了,她低着头提着袋子准备离开。
“你要吃雪糕吗?”那个男生递来一只雪糕。
程苋秋抬头看着他,“我,我不吃。谢谢。”
“你连续两次认错人了。我是不是应该和你自我介绍一下?”那个男生继续说道。
他看出来了,她又认错人了。
程苋秋此刻尴尬地只想逃离,“不好意思。我先走了。”
“我叫温哲玺。哲学的哲。玺是玉玺的玺。你呢?”温哲玺把雪糕塞进程苋秋手里。
程苋秋舔舔干涩的嘴唇,觉得喉咙紧。“程苋秋。草头苋。秋天的秋。谢谢你的雪糕。不过我不吃了。再见。”她把雪糕还给温哲玺就拔腿跑了。
是不一样,长相不一样,名字不一样。
该醒醒了,程苋秋。
程苋秋关上门,喘着气。“怎么啦?这么气喘吁吁的。”程妈问道。
“没。没事。”程苋秋甩甩刘海,去厕所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颊有些泛红,刘海湿哒哒地贴在额头。她狠狠叹了口气。程苋秋,你到底在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