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砚,你冷静点。你喝醉了。”程苋秋别开头。她觉得此刻的池砚像个完全不认识的人,以往他是不会这么强迫她的。他会尊重她,会小心呵护她。
“我怎么冷静。冷静地看着你和别的男生在一起是吗?那我算什么?仅仅只是你的曾经的同学吗?”池砚靠在她的脖颈间,闷声问道。
这时,程苋秋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估计是温哲玺打来的。
“喂。”“你怎么样了?安顿好池砚了吗?”“快好了。我待会就出来。”程苋秋挂了电话。“我得走了。池砚。以后别再做这种事了。”她说道。
“啊。”程苋秋感觉自己脖颈处被狠狠地咬了一下。“你疯了?池砚。”她看着池砚,眼泪在眼眶打转。池砚只是松开了她的手。“我第一次喝酒,喝醉了。你当我酒疯好了。去吧。走吧。温哲玺在等你。”他离她远了一点,转身颓废地将灯打开,靠在墙边。借着灯光,程苋秋看到他泛红的眼眶和眼里的红血丝,他的眼睛没有以往澄澈了。
“池砚,你还不明白吗。我们回不去了。”她累了,不想为了他努力了。就算再喜欢,又如何呢?不适合,就是不适合。她不想再经历那段黯淡无光的日子了,那种日子快要把她淹没了。
良久,池砚看着她,苦涩地一笑。
“所以留在过去的人,只有我了,对吗?”
两个人就这样红着眼看着对方。“对。只有你。我早就开始新生活了。”程苋秋说完就开了门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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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我来浙江的意义是什么呢?
明明用尽全部的力气来找你。这样显得我的所有努力都是白费。
为什么呢,要离开我?为什么呢?只有我一个人留在过去。
你要开始新的生活了。
那我呢。
我只想要你。
你是这五年,我坚持的意义。
没有你,我怎么坚持下去呢?
这样的生活。我一刻也不想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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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苋秋把头散下来,遮住池砚的咬痕。她摸了摸嘴唇,没办法,掩饰不了了。冷风吹着她,把她从池砚带给她的酒精中吹醒了。温哲玺停下车,下了车。“怎么了?”他一眼注意到程苋秋微肿的唇和那唇上破口的血迹。“刚才吃东西的时候不小心咬到了。走吧。好冷。”她撒谎了。她又一次撒谎了。温哲玺怎么会不知道那是什么痕迹,她那泛红的眼眶也那么明显。程苋秋撒谎的技术太拙劣了。他一眼就看穿了。“行。那回家吧。”温哲玺没有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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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等,等她的心回来。
但是,众所周知,等一个人的心回来,就像天方夜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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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苋秋回到家,洗了个澡,她对着镜子看到池砚留下的咬痕,“这家伙属狗的吗?给我咬这么深的痕迹。”明明已经洗漱完了,她却觉得自己身上还有池砚的酒精味道。她的脑海里回忆起池砚红了的眼睛,她从那双充满红血丝的眼睛里看到了疲惫。她何尝不知道呢?她多想问问这五年,到底生了什么。可他回避了所有关于这五年的问题。她能怎么办呢?他不再坦然,这是程苋秋得出的结论。
在北京时,她觉得池砚还是一如既往的自信、优秀、天之骄子,老师同学都会喜欢他,一如既往地受欢迎,不过只是更沉默了点,但她还会在他身上看到过去自然而然的举动,她觉得池砚好像没有变。他还是他。但是如今在浙江她又一次遇到他,她觉得池砚不再是从前的池砚了。他愈的沉默、疲惫、失去理智而变得冲动。她觉得池砚身上那层光芒似乎少了一些,所以他现在看起来没有以往那般的耀眼了。
或许,她成为了困住池砚的城。
而池砚,成为了困住她的城。
正如等待和期待一样痛苦。
互相困住对方,也是一样痛苦。
是她想要开始新的生活的,所以是她先走出这座城的。
最先走的人,似乎总是比留下的人要显得洒脱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