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街的租金本就是城中最贵的,这家店也不例外,一个月租金就要五十两。要知道在李婶家那一片,租房子一个月最多二两银子。这差别多大可想而知!
并且一次要交一季度的,也就是一百五十两。而这家茶行是转让,也就是说必须连他家的茶叶和家具全都买下来!若是单租房子不要东西,人家还不干。
好在他们早就有转让的意图,所以没再进新茶,存货并不多。就是家具贵重的店主也准备带走,留下来也是一些便宜不值钱的。
就是这样,店家还要三百两银子的转让费。说是茶叶都是好茶,最少这个价。风细让伢行跟他谈,最多两百两,再多她就不要了。再找别的地方租。
李婶提醒风细道:“要了这一批茶,不做茶叶买卖,就只能留着自己喝。与其这样,不如省这两百两,去另租更好的地方。”
风细笑道:“没事,这茶叶我有用处。再说,比这地段环境好的也没有了。”要知道抹茶蛋糕也是很美味的。并且,咱炒出花茶,刚好配蛋糕一起卖。反正风细有信心,在茶叶身上把这两百两赚回来。
李婶却是心中打鼓,先不说这两百两,就那一百五十两的租金都够他们呛的!
一番讨价还价,最后以二百五十两转让费成交。也就是说风细一共一气拿出四百两,这家店才能租过来。
伢行定了三日后,房东、茶行店主、李婶还有官府的人,一起到店里签合同。这年头官府管的宽,特别是东街的事管的更宽。不管是转租还是买卖,都要有官府的人在场才行。
这下摆在风细面前的就是,三天之内必须筹到四百两。四百两,在李婶看来,那就是天价啊!当初她不过欠刘老五八两银子,就被逼的差点卖儿卖女。
这年头一个丫环的价格也就二、三两,把风细和自己一家都卖了也凑不够四百两银子啊!
所以李婶一到家,就把之前风细给她五十两,做马糕生意的启动资金。还剩下三十两,这段时间卖马糕赚到的三两银子。三十三两全都给风细:“婶这里就这么多,风细丫头,咱到哪里弄四百两!要我说,不如去南街租个便宜铺面。待你的蛋糕生意红火了,咱再转到东街。”
风细取过三十两,把三两碎银子推给她:“这蛋糕不比马糕,一个最少卖一两银子。南街可有一个人愿意花这个钱来买?
而东街的富人是绝不会去南街买点心的,我从一开始就打算把这蛋糕做成高端生意。所以,这店铺必须得在东街。
至于四百两银子,李婶放心,我来想办法!”
李婶将信将疑,不过风细一向主意大,自己的意见根本不管用。暗自决定,风细若是正途筹到钱也就算了,反正现在蛋糕生意挺好,若是借很快也能还上。
就怕她一时急了,找放印子钱的借,那才叫掉入火坑。若真是这样,自己就是拼死也要拦住她!到底还是个小孩子,绝不能看着她犯错啊!
风细一出门,李婶就叮嘱暮云平和大秀:“这三天你们一定要看好风细了,千万别让她跟刘老五的人接触!”
大秀道:“风细怎么可能跟刘老五接触?见了他肯定是要绕道走的!”
暮云平忙问刘老五是谁?大秀一番解释,暮云平脸色变化不定。想不到之前风细竟然遇到这么危险的事!并且那个刘老五还在城中,而她却从来都没提到。
是不放在心上,还是怕他们担心呢?还是说,她依旧没把自己当成依靠?什么事都想自己来承担呢?
就像现在,她到底要如何筹到四百两银子,也没跟自己说一声。想到这里,暮云平快速追到街上,生怕风细真去找刘老五。
还没找到东街,就见风细垂头丧气地往回走。暮云平立即问她:“你去哪了?”
风细叹了一声:“没去哪!对了,今晚咱们回家吧!”
风细能去哪,当然是去钱庄了。就算把这三十两银子存进去,也才一百九十两。连两百两都不够!
除了租金,还有开蛋糕店要买的厨具,装修等等,最少也要一百两银子。也就是说自己现在最少还要筹三百两才行!
风细本来想跟钱庄借一点,了解利息之后,风细决定不借了。这年头借钱,不比前世网贷的利息低啊!
好在自己还有一个终极办法来筹钱!那就是南山上的那棵人参!当初没挖它,而是藏了起来。现在就是挖它的最好时机了!
暮云平见风细一直在沉思,很想安慰她一下,可是自己一点钱也没有。没有钱的支援,任何安慰都显得太空洞了!暮云平暗恨地握成拳,到了这样的重要时刻,自己竟然一点都帮不上忙!也难怪风细不把自己当依靠!
“明天就咱俩进城,诗华和云涛就不带来了。我去买点熟肉,留着明天他俩在家吃。”
暮云平拉住了她:“我去买。”
风细耸耸肩:“好吧!你买了直接去城门,让李爷爷等我们一会。我去把诗华和云涛带过来。”
暮云平很想问问,那银子她到底是想怎么筹?可是话到嘴边,又问不出来。不管她是如何打算,看起来自己都帮不上忙啊!
李婶把风细三姐弟送到城门外的,一路上不断说着借印子钱的坏处。提醒风细,当初她不过借了八两银子,差点就闹的一家人散了。风细若真找刘老五借几百两,那利滚利,只怕一辈子都还不完。
风细这才反应过来,李婶这一天都愁眉不展,原来是在操心这个啊!立即安慰道:“李婶放心,我就算不租店铺,一直摆摊,也不会跟刘老五借钱的!这些利害关系,我还是知道的。”
李婶这才松了一口气,叹道:“风细丫头,要婶说,就是咱摆摊卖马糕,这赚的钱也不少!比起之前婶打散工要强多了。要不然,咱就别贪心,这店铺就不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