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刘天亮他娘正在上演一哭二闹三上吊。
“你们不能开除我儿子,你们凭什么开除我儿子!”
“我儿子他有什么错,舌头和牙齿还打架呢,更何况是两口子,谁家两口子不打架啊…呜…”
刘天亮他娘边拍大腿边哭喊着。
赵厂长就坐在办公桌后面静静的看着,直到她表演完了前两项,正准备开始第三项时,赵厂长对钱秘书说道:“去叫保卫科过来吧!”
“是!”钱秘书立刻转身打算去开门。
刘天亮他娘一愣,下意识去看自家男人。
只见刘贵农立刻起来将她拽了起来,责骂道:“别哭了,你自己的儿子有没有错你心里不清楚,咱是来争取领导宽大处理的,不是来让你哭丧的!”
“噢噢!”刘天亮他娘擦擦眼泪,顺着劲儿站了起来。
刘贵农赔着笑脸,问赵厂长:“赵厂长,真没办法了吗?非要开除?”
赵厂长起身:“这些年,上面一直在强调男女平等,可是偏偏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今天要不是厂里的一位同志舍己救人,张秀同志就真的从楼上跳了下去,你可知道造成的影响有多恶劣!”
“是是是…”刘贵农忙点头,”都是我们的错,是我们没教育好自己的儿子,可他也是我们老两口唯一的儿子啊,您就帮帮忙吧!”
赵厂长叹口气,这俩人怎么就不明呢,他儿子不光是开除的事情,现在是他能不能从里面出来还都是未知数。
钱秘书适时接道:“不是赵厂长不帮你们的忙,实在是事情已经捅到了上面,上面领导已经发话要严查,张秀同志也已经验伤,决定状告刘天亮,工作上的事情,其实也是以后的事情了!”
“什么!”刘天亮他娘的怒火瞬间就起来了,“她还敢去告状!不行,我得去找她算账去,不要脸的贱人,敢告我儿子,看我不弄死她!”
“够了!”赵厂长一拍桌子,心头瞬间起火,“人家也是人,也有人权,就凭你这态度,刘天亮就算出来也不可能再进七厂工作!”
刘贵农见状,上去就给了妻子一巴掌:“给我闭嘴!”
他回头去还想说些什么,但赵厂长已经摆了摆手:“出去吧,这件事已经定了,不可能再改!”
刘贵农张张嘴,但钱秘书直接拉开门,面无表情朝着两人:“请吧!”
刘贵农只好阴着脸拉着妻子出了办公室。
楼梯口的杨晚月早不见了人影。
*
刘家夫妇从七厂出来后,就直接去了医院,不管怎么说,绝不能让张秀告自己的儿子。
工作没了可以再找,要是儿子进去了,就什么都晚了,还要工作干什么!
俩人进了医院拉着一个护士就问张秀在哪?病人那么多,护士哪里知道,摆摆手说了句不知道就走了,两个人便开始一间病房一间病房的去找。
他俩自己不觉得,但鬼鬼祟祟的样子早被有心人给发现了。
没过一会儿,就来了俩公安,刚好将两人堵在了妇产科门口。
“干什么的?”
刘天亮他娘一看到公安就腿软,结结巴巴的:“找,找人!”
其中一个群众站了出来:“他俩说找人,却专盯着妇产科找,我看明明就是打算偷孩子的,白天来踩点的吧!”
最近医院确实常有丢孩子的事情发生,这人一说,立刻引起凑热闹的家属的警惕。
刘贵农忙笑道:“不是,我俩不是偷孩子的,真是找人,这是走错路了!”
但没人相信他,公安便说道:“把你的工作证和身份证拿出来!”
刘贵农闻言慌忙去摸口袋,一摸才想起来,今天来得急根本就没带。
这下好了,人贩子的罪名似乎在人群里被坐实,公安直接决定将两个人带回去调查。
“哎哎,我们真不是人贩子!”刘贵农急喊。
公安严肃道:“跟我们回去调查清楚了就放你们走!”
刘贵农垂头丧气的瞪了妻子一眼,俩人跟着公安出了医院大门。
此时医院三楼的外科病房最旁边窗口处站了四五个七厂的工人,看着刘家夫妻被带走,各个都觉得解气。
“早就该把她抓起来了!”有人说。
“可不是嘛,她最会挑拨离间,放着省城好好的日子不过,非得跟着儿子来七厂,搅家精!”
“唉,最主要那刘天亮也不是个好的,有没有她秀儿的日子都是一样的。”
坐在床边的杨晚月看了一眼床上闭着眼睛的张秀,走过去把几个工人叫了出去。
病房门口,杨晚月看着几人:“这几天大家能抽出时间过来吗?我看刘家夫妇早晚还得再来。”
“没事,你放心吧,我们轮班过来陪秀儿,他们敢来,我们就把他们骂出去!”
“对!刘家来一个骂一个,看谁敢来找秀儿的麻烦!”
这群人其实并非麻木之人,之前没敢上前帮忙,也是有诸多考量,毕竟哪有夫妻不打架的。
再一个,刘天亮确实是个疯子,她们不敢招惹,怕惹麻烦也是人之常情,但这次张秀的举动,彻底唤醒她们的内心的同情与善良,纷纷站出来帮忙。
时间不早了,杨晚月交代好她们,便赶忙回了工厂。
到了门口一看,周幸川果然等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