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事,牵一发而动全身。
陆骁向来未雨绸缪,走一步看百步,他从来不会忽略风险,盲目冒进。
因为惠嫔的关系,忠勇侯与沈氏一族早已密不可分,不管是由他或他的人来扳倒忠勇侯,都会引起景帝不满、沈氏一族反弹,就连云霏霏都很快就会有危险。
即便有暗卫跟着她,但凡事都有万一,陆骁不会为了帮云霏霏出一口气,就去赌这个万一。
再加上,他之前已经冒险出手整治惠嫔,即便没有留下证据,但想来也引起景帝的注意,要是紧接着针对忠勇侯府,那无疑是在明目张胆地挑衅帝王权威。
这也是陆骁明明能对忠勇侯出手,却始终隐忍不发的原因。
就算他是太子,他也无法为所欲为,只能等待最佳时机到来。
好在,这一次不用再像前世一样,一等就是三年。
“你我关系匪浅,这件事也不能由我出手。”饶是谢肆再能忍,面容依旧冷静,气息却已经有些不稳。
坚硬的胸膛因为愤怒不停起伏,浑身肌肉也因为极度愤怒而紧绷。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他最重要的人,居然被欺负了这么久,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
简直欺人太甚!
“我明白。”陆骁神色冷静地起身。
贺烺奇怪地看他一眼,谢肆也微微蹙眉。
陆骁后退一步,朝谢肆一揖到底:“这件事,只能请襄国公出手相助,陆骁在此恳请师父,恳请他老人家出山。”
襄国公卸甲归来后,当过一段时间的太师,门下子弟众多,可惜他早就不管世事。
谢肆声音冷漠:“殿下就算不拜托,这件事我也会跟义父说。”
这些年欺辱谢晚母子三人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谢肆看向陆骁,面上笼罩着一层寒霜,眉眼阴鸷:“刚才殿下口中的娇娇,可是云霏霏的小名?”
来了来了。
贺烺摸摸鼻子,闪到一旁。
“是。”陆骁挺直腰,“师父可想跟她说说话?我现在便让她进来。”
谢肆当然想跟女儿说话,但不急于一时。
“当日你便是因为与娇娇缠绵不休,才会三催四请才出宫,就连搜救惠嫔时也心不在焉?”谢肆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像是淬了千年寒冰。
假如目光能杀人,陆骁恐怕早已被谢肆杀死无数遍。
“我记得当日我跟师父过说,我是因为重要之人才会心神不宁。”
陆骁回到坐位上,慢条斯理地倒了杯茶:“娇娇当时被惠嫔的暗卫推入莲池,昏迷不醒,药如何也喂不进去,我没办法,只能亲自喂完她,这才延误出宫。”
谢肆不用问也知道太子是怎么帮女儿喂药的。
前两日他驾马走在太子车驾旁,听到太子调戏云霏霏的话,就知道两人关系匪浅,只是那时他并不知道太子调戏的人是自己女儿!
谢肆很快就问出了贺烺当初问过的话:“你既对她有意,为何不给她名分?”
陆骁一手拢着宽袖,一手执起茶杯,置到谢肆面前。
“我会给她名分。”
陆骁抬头,迎向谢肆如刀锋般锐利的目光:“但不是以妾室之名,而是三书六礼,凤冠霞帔,八抬大轿,十里红妆,风风光光地娶为正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