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陆骁进来凤仪宫时,高皇后就注意到太子不似平时那般冷漠,而是满面春风,容光焕发,就知道他心里高兴。
高皇后知道太子有多喜欢谢明珠,听到他这番话,也没多做他想。
“跪什么?母后不过好奇问了一句,有何可罚。”
高皇后起身,亲自将陆骁扶起后,微微叹了口气:“昨日你前脚刚谢氏女离宫,礼儿后脚就出了事。”
她骤然瞪向跪在地上的宁姑姑,目光狠戾:“太医说礼儿被人下了虎狼之药,身子受不住险些没了命,如今还躺在偏殿昏迷不醒。”
陆骁看向宁姑姑,眉眼间隐隐浮现怒意,沉声道:“既如此,母后还留着她做什么?谋害皇子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宁姑姑惊恐地瞪大眼,还来不及将一切全托盘出,就又听陆骁道:“但这件事若闹大,对四弟名声也不好,四弟那副身子,本来就不好议亲,要是再让人知道他跟宫女纠缠不清,怕是没正经贵女敢嫁他为妃了。”
昨日赏花宴,太子与三皇子的婚事都有着落,就剩陆知礼孤家寡人,高皇后本来就为他的婚事心急不已,听见太子的话,疲惫地点了点头。
“骁儿言之有理,这件事别闹到你父皇面前,赐她毒酒自尽便是。”高皇后冷漠摆手。
宁姑姑连求饶都还来不及喊,便被嬷嬷们捂住嘴巴拖了下去。
陆骁看都没看她一眼。
他不在乎宁姑姑与陆知礼是如何搭上线的,也不管她是不是自己宫里的人,敢动谢明珠,赐毒酒都算便宜了她。
要是昨天谢明珠真出了什么事,他会让宁姑姑跟陆知礼一样,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一辈子半死不活地苟延残喘。
陆骁陪着高皇后来到偏殿探望陆知礼时,太医们正聚在一块讨论宁王的病情。
陆知礼伤的地方太刁钻,太医们也不可能无缘无故去脱他的衣裳,只以为他的内伤是虎狼之药造成,无法对症下药,陆知礼的病情自然迟迟没有起色。
高皇后听见太医们那些束手无策的话,面色愈发憔悴。
陆骁看了眼昏迷不醒的陆知礼,淡淡道:“母后不必担心,儿臣之前已经派人下江南拜访苏大夫,按时间苏大夫也快入京了,等他来了,四弟的病情定然有所起色。”
苏大夫是江南一代赫赫有名的神医,这件事半年前高皇后就曾经陆骁提过,只是此人萍踪不定,高皇后原以为太子没寻到人,没想到早就找到了。
高皇后愁容稍展,欣慰地看着太子:“礼儿有你这个哥哥,真是三生修来的福气。”
陆骁沉默了下,道:“母后说什么话,我就四弟一个亲弟弟,不对他好,难道要对其他人好?”
见高皇后心情转好,陆骁趁机提起谢明珠笄礼上的正宾一事。
谢明珠是陆骁第一个动心的女子,甚至为了娶她费尽心机,高皇后当然不会拒绝。
陆骁立刻派人告知襄国公此事。
谢明珠从没想过及笄礼,居然能请来皇后娘娘当正宾,得知此事还是太子亲口提的,心中甜蜜难以言喻。
襄国公夫人笑道:“如此,及笄之礼的宾客单名也齐了。”
襄国公夫人拉过小孙女的手,轻拍了拍:“笄礼的事,祖母都已经筹备的差不多了,只可惜笄礼结束后,紧接就要大婚,祖母想偷个闲都没办法。”
谢明珠双颊微红:“祖母要是累了,就将大婚的琐事交给孙女便是。”
襄国公夫人恨铁不成钢地捏了捏她的鼻尖。
“哪有姑娘家自己给自己筹备婚事的,祖母跟你开玩笑的,别说你的笄礼跟大婚,就算是壮壮突然说要成亲了,祖母也有力气帮他筹备。”
谢谨行虽然已经不是东宫侍卫了,认祖归宗之后却也没有闲下来,如今白天跟着贺烺在金吾卫做事,晚上回家跟着襄国公及谢肆习武,日子可说非常丰富。
襄国公夫人心满意足,就盼着孙儿孙女早日成亲,让她早点抱抱曾孙,弥补当年没能亲自照顾他们兄妹二人的缺憾。
“只是成亲之后,娇娇就得搬到东宫跟太子一块住,祖母还真舍不得那么快将你嫁出去。”
谢晚不知道成亲是什么,听到襄国公夫人不停跟女儿提起这件事,便也吵着说她也要大婚。
谢明珠看着阿娘单纯的脸庞,脑中突然闪过什么,打趣道:“成亲得两个人才能成,阿娘要跟谁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