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痒,又难以抓住——
他忍不住加大了些力道。
“陛下累了,那便休息吧,先放开臣,让臣准备洗簌。”钟延玉蹙眉,看了看底下粗壮的手臂。
景孤寒闻言,反倒是抱得更紧了,硬拉着人一起,“延玉,这里又没有外人在,怎么跟我这般客气?”
“再睡一会儿,差仆人准备细软便好,我陪你在钟家今夜住一晚便是。”他微微勾唇,衣衫不整的样子慵懒又尊贵。
钟延玉点了点头,僵硬又讨好地蹭了蹭他脸颊,“我跟父亲传信说中午过去,陛下休息吧。”
他说完,慢慢阖上了眼眸。
顺从乖巧的样子,像一只蜷缩着爪子的可爱小猫,引得景孤寒差点忍不住一大早上就想要办了这只白猫。
钟府内,年过六旬的钟楚荀,两鬓如霜,他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吩咐底下人做好准备迎接皇上和二少爷。
而表面问安的信件,却被他浸泡入水中,很快出现了不同的内容。
身着藏青色长袍的男人站在一旁,“父亲,你说二弟这是何意?”
他看到了那封书信暗含内容,眼中流露出困惑不解。
“以阿玉如今这身份,怎么能够脱离开皇宫?”
他的眉头紧皱,难以想象这些年来,二弟到底遭受了什么,才会写出想要离开景孤寒的书信?
钟楚荀沉默了一下,随后说道:“当初我便不同意玉哥儿嫁给景孤寒,你我都心知肚明,若不是因为钟家势大,边疆战乱,大颂还需要军将安邦定国,景孤寒上位的第一件事就是收回兵权。”
他纵横半生,四海为家,怎么不清楚其中缘由。
“景孤寒娶玉哥儿,其实和先帝引玉哥儿入宫为伴读没有什么区别,他们需要的是一个制约钟家的把柄,先前是质子,后面是皇后,都是把玉哥儿困在京城,来威胁我们。”
钟延清看向了他,“那父亲,当初您为什么不阻止阿玉?”
“当初玉哥儿被景孤寒所救,一心一意想要嫁给景孤寒,我虽有劝阻,当到底还是心软随了他。”
钟楚荀叹了口气,将书信丢进了火炉内烧毁,“如今只能说玉哥儿终于看清了景孤寒的真面目。”
书信燃起大火,照亮了两个人的面孔,放大了两人的不安和担忧。
钟延清很明白,大颂历史上可没有哪个皇后能活着走出皇宫的,哪怕二弟后悔了,恐怕也会在深宫蹉跎一生。
“景孤寒不就是想要兵权吗?”
“给他便是了。”
钟楚荀轻飘飘的两句话,却仿佛在平静的湖面抛下一枚炸弹。
“父亲……”
钟延清顿时愣住了,“兵权给了景孤寒,那钟家怎么办?”
“钟家如今也就我们爷三,若是能以兵权把玉哥儿换出来,那我打算把你和玉哥儿一起带去边关玄湖城那里教导,钟家在那里也有产业。”
“到时候我亲自教导玉哥儿,我们一家也不用颠沛流离,聚少离多。”
钟楚荀摸了摸胡子,突然说道:“况且到时候,让你二弟再偷娶一门妻子,或招个上门女婿也无妨。”
“父亲……”钟延清有些哭笑不得,这是哪跟哪呀。
平日里面,他就知道父亲宠爱阿玉,因为两人之中,就数阿玉最像母亲,也不似他们般粗鲁的武夫,阿玉熟识诗书,又谦和有礼。
加上聚少离多,是以他们两人都有些宠爱对方。
小时候,那个白玉团子一个劲地追他们要亲亲抱抱举高高,简直就是人生一大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