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下去吧。”钟延玉示意侍卫松开手,等到他离开后,立即派人严密监视着徐沉,若有逆反之心,格杀勿论。
“公子,这般会不会放虎归山?”琉青看着药瓶,有些担忧地问道,“徐沉先前可是皇帝的贴身太监,我们不可不防。”
钟延玉当然知道,他抿了抿红唇,“我令荀灰跟着他了,我们在宫中还需要他的力量,徐沉主持着宫闱大大小小的事务,若是突然除掉他,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和惊乱。”
琉青是这段日子他接来宫中,帮他处理大小事务的,但还没上手熟练呢,他现在正是缺人手的时候,钟延玉思索了一会儿,联想到那个逃跑的暗卫首领,又有些不放心。
“江南一行,只能快去快回了。”钟延玉更担心江南洪灾之事。
翌日清晨,因着景孤寒这几天有了防备,灌汤药的时候,他总是没有咽下去多少,意识模模糊糊,一天慢慢有点清醒,但是他没忘记这养心殿可是里里外外不间断的太监宫女轮班看管他。
是以,他即使醒了,也没有妄动,装作昏迷的模样。
钟延玉端着汤药进来,那双眼眸落到了病床消瘦的男人身上,只一眼便看出来不对劲,十几年的同床共枕,他清楚对方任何一丝的变化。
修长洁白的手指按上男人凸起的喉结,果然看到了那微不可见的颤动。
钟延玉的眼眸很冷,“看来,陛下这段时间没有好好喝药呀。”
“咳!钟延玉!”见被识破,景孤寒咳嗽了好几声,睁开了眼眸,恨恨地看着他。
“朕到底哪里对你不好?你竟然这般对朕?!”
钟延玉看着孱弱的男人,嘲讽道:“陛下待臣自是极好的,所以臣也想让陛下尝尝臣当初的滋味,不知道陛下对如今这个养心殿还满意吗?”
他坐在了男人的床侧,让几个宫女上前扶起来景孤寒坐起来,并不急着喂药。
“您看看,臣特地也在养心殿种了一排的良木,养心殿里的物件,臣都命人换了最好的,只要陛下乖乖待在这殿中,臣可保陛下一生无病无灾。”
男人深邃的五官笼罩寒霜,捏紧了手指,心中充斥怒火。
“朕允许你不使用君臣之礼,让你自由出入皇宫,还许钟家来去自如!你到底还要怎么样?!”
钟延玉给他掖了掖被角,垂下眼帘,戏谑地笑了笑。
“陛下放心,若是您想去普陀寺抑或是翊宁宫,臣都会陪您过去,太后娘娘虽住在普陀寺,但您也来去自如,您以后还是臣的君王,臣定会照顾好陛下,别说什么君臣之礼,便是你要天上的星辰,臣都会派人给你摘下来。”
“当然,皇权和自由便罢了。”
景孤寒气得浑身发抖,怒视着他。
钟延玉十分乖顺,乌发如瀑,精致的五官如一副画卷,舀起来汤药,“陛下,您做到的臣也会做到,说了这般多,您也该喝药休息了。”
“嘭!”药碗被推倒在地上,景孤寒怒气冲冲地看着青年,“钟延玉!你敢?!”
钟延玉看着地上流淌的药汁,抿了抿唇,“既然今天陛下不想喝,那便不喝吧。”
正准备下去再做一碗的琉青闻言一愣,“公子?”
她不敢置信地看向钟延玉。
“左右不过一天的时间,那陛下就在养心殿好好休息吧。”钟延玉抬起眼眸,多日的劳累让他眼前一黑,幸好被琉青扶住了。
“公子,你怎么了?!”
几个亲信瞬间围了上来,争先恐后地上前扶人,景孤寒的眼眸不免滑过一抹担忧,想凑过去查看。
“怎么回事?”
影六听到动静,匆匆闯入进来,一眼就看见了晕倒的钟延玉,立即将他抱起来,“还愣着干什么?快叫太医过来!”
琉青立即回过神来,关心则乱,当即派人去请了御医。
景孤寒看着男人将钟延玉抱走,心尖刺痛,脸色微白,“站住!你有什么资格抱走他!”
钟延玉是他的,这个男人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