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少年小小在心里道一声。
“修养的这段时日,除了年岁之外,还有没有再想起来一些关于过往的事情。”
关于为什么不记得过往的事情,楚凝也问过郎中。
郎中说他孱弱,是因着旧疾不得治,半的缘由是因为,身上带着伤寒,这是持续发高热不得治转过来的病。
所以他身上的体温,比寻常人要更低,看起来唇无血色,孱弱。
好在没有到最晚期,再严重转为哮喘,起风下雨就要咳,至多来个五六年,就会死了。
如今吃些药治,将养几年,慢慢会好。
他摇头,“没有。”
并没有骗人,若是真的想到了,救命之恩来日报,不管她是不是真心实意想要送他回去。
他也想回去,不想沦落为生子的工具。
她呢?若是随意编造一个去处来,会好心放他走吗?
少年一脸忧虑,楚凝于心不忍,小声安慰他。
“想不起来也无甚关系,而后你有什么打算,都能告诉我,我后日便要离开了,在此之前,尽可能为你安置妥当。”
江南一带能去哪里,万一又被抓了回去,以目前之力,如何能够与角斗场抗衡?他的羽翼并不丰满。
楚凝等他想的同时,也在替他想。
虽然有可能想到,带着他在身边跟着,楚凝并没有料到,他会如此直接,并没有拐弯抹角。
“我……能不能跟着你?”
他说这话的时候,直接归直接,但也怯生生的,许是怕楚凝拒绝,另也觉得羞赫。
“我好了,可以在你身边做事,偿还你的恩情。”目前,跟在她的身边,是眼下最安全稳妥的一条路。
而且话里也没有作假,他也想要偿还她的恩情。
另一方面,也是怕将来,挟恩要他做那样的事情,或者现在她就挟恩的话,他或许也能拖延。
不要让他当作生子的工具,他可以有别的价值,若是她非要。
他即使想着报恩,也难免不会想到自己或许会,杀掉她,再杀掉自己。
“你想好了吗?真要跟着我?”楚凝试问道。
自父皇母后故去,就剩她和皇弟相依为命,皇弟登基,她为稳固两国的势力联姻,就再没有人陪她了。
楚凝膝下没有子嗣,她的生活日复一日,平淡如水,几乎快要麻木。
那日在观音庙下,求神求子,见他受困于囫囵,因为一张脸而追到角斗场,大概是她这辈子做得最出格的一件事了。
也是想为自己自私一回。
母妃自小管教,京畿谁人都道,裕安长公主是富贵之花,礼义标榜,有天下满民都看着,她的一言一行都不能挑出来错,从前母妃说如何。
后来,母妃不在了,现如今,又为了弟弟。
这还是头一回,为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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