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走了。”身后响起薄言冷淡的话语。
厉肆臣没有言语,只是手指轻柔地将她一缕凌乱的丝拨到一边。做完,他转身和薄言对视。
“我会找护工来照顾她。”说完,他离开。
身形微不可查的不稳。
“厉总”另一辆车一起跟来的周秘书一见他出来,急步上前扶住他像是踉跄了下的身体。
厉肆臣稳住,站直。
夜色中,他的眼眸像是覆
满了墨,暗得可怖,偏偏脸色又极苍白。
“回医院,”喉间溢出一句,他阖了阖眼,“再帮我做三件事。”
“什么”
最后一个音节听完,男人像是终于再也支撑不住。
“厉总”
别墅二楼,露台。
跟来的车再也不见,薄言点了支烟,拨通温靳时的电话“带回来了,但她在烧。”
电话那端,金丝眼镜拿下,温靳时合上文件,声音很沉“帮我照顾好她,如果迟迟不退烧,带她回国。”
他的脸色不是很好看。
温池幼年被送走,那时他不在温家,是过了很久他才得知,被送走后她高烧了三天,怎么也不退烧,整整病了一月。
之后她每年都会烧那么一两次,次次都是高烧,退烧的度有快有慢,检查却什么也检查不出来。
而两年前她坠江,身体明显更弱了些,去年烧的危急状况就是最好的证明。
眼底淌过凛冽暗色,他也点了支烟,问“今晚怎么回事,她去医院看厉肆臣”
厉肆臣找她但受伤的事他知道。
“不是,”长指拿下嘴角咬着的烟,暗色中,薄言俊漠的脸辨不出情绪,“那个叫容屿的来找她,出了车祸。”
车祸
温靳时动作微顿。
半晌,他说“薄言。”
“嗯”
“时间不多了。”
有风拂过吹散青白烟雾模糊他的脸,下颚微扬,薄言目视前方,徐徐吐出烟圈“嗯,我知道。”
一支烟灭,他下楼回房洗澡冲去烟味,跟着重新回到楼上卧室。
她还没有醒。
抬脚去了洗手间,他拿了块她的毛巾冷敷上她额头。
小星星担心,小手一直紧张地攥着“薄蜀黍,妈妈生病了么,什么时候好呀”
幽暗视线始终落在她脸上,薄言嗓音低沉“睡一觉就会好。”
“真的”
“嗯。”
接下来,一大一小谁也没再说话,都一瞬不瞬望着昏睡的温池守着她。
只不过小星星到底还小
,先前薄言要去医院接温池,她那时醒来,又一直乖乖地等着没有闭眼,现在人回来了,没一会儿她便睡着了。
薄言始终清醒。
几次冷敷后,她的烧退了一点,但裸露在外的脖子上满是汗,几缕湿透的丝凌乱地沾在上面。
衣服应该也湿了,需要换。
她仍没醒。
喉结上下滚了滚,他起身,移开视线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没多久,护工到来,但不止一个,先来的自称是厉先生安排来的,薄言没让她进门,只淡漠地说了句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