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胡乱翻着药,最后找出一柄仙芝草,这是她身上功效最好的驱邪祛魔的药草,是师尊留给她关键时候保命用的,她看着褚无咎干涩皲裂的唇瓣,看见不远处一张小木桌摆着一套半旧白瓷茶杯,她想去拿茶杯倒水,刚一起身,褚无咎却抓住她。
明朝一惊,连忙转头看他。
少年重重地喘息,像垂死前撑着最后一口气,他脸上没有一点血色,鬓发汗湿,可却一眨不眨凝望着她,低声说:“我知道…那日,是你救我。”
明朝愣住
“是你…咳…藏在树上,发出匕鞘…打飞…那把、咳咳那把染毒的小刀…”
少年止不住地咳,可他仍望着她:“…是你,救了我。”
明朝被他看得脑袋发热,她嗫嚅:“我…是路过,无意看见,没什么…”
“不。”
褚无咎却说:“你不是。”
他久久凝睇着她,忽然,灰白浅淡的唇瓣慢慢牵出弧度。
“这些日子,你都在,清晨、黄昏,在那树上。”他低低说:“我每日上课放课路上,都在背后感觉到你的目光。”
“你总在看我。”
“……”
明朝脸瞬间红透了。
形容人脸红,可以用猴屁股、红苹果、初升的太阳。
明朝现在的脸色,完全可以把它们叠加起来,是一只撅着屁股的猴在太阳底下啃苹果。
明朝恨不能地上有一根缝让她钻进去,她脑袋嗡嗡响,羞愧地低下头:“对、对不起…”
“没有对不起。”
少年的笑容却忽而肆意起来,显出一种近乎妖靡的艳色:“你没有哪里对不起我。”
“上课放课,有许多条路。”
他低声说:“我若不想你看我,就不会每日只走那一条。”
明朝耳颊不受控制泛红。
她害羞,心慌,又有些不敢相信,她悄悄抬起眼睛,对上他凝望的目光。
他一直在看着她,用一种温软的、旖旎的眼神。
这个清冷孤傲的少年,在病痛和折磨中,仿佛一只被冲上海岸的贝,张开身上冰凉的甲壳,向她袒露出鲜嫩的、柔软的芯肉。
他脸庞苍白,眼角烧得发红,久久看着她,抓住她手腕的手慢慢移动,握住她的手。
明朝整个人都呆住。
少年抿着唇,露出一个近乎叹息的虚弱笑容。
“…我本不想这样早说…”他低低说:“但我怕…我现在不说…就再没有、没有机会了…”
明朝震了一下。
她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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