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轻轻一笑,说:“衡明朝,这是你自己选的,你不要后悔。”
九公子站起来,转身走了。
“九哥——”
九公子走出去,车马仪仗已经在相府外等候,侍从端来脚踏,他看也没看跨步上了车架,止不住地咳嗽,丝丝缕缕的血线从唇角落下来,渗进帕子里。
车架前,坐在高头骏马上的碧眼妖美少年,勒过缰绳冷笑:“无功而返吧。”
“我就猜到会这样。”蔚碧冷笑:“她心里,衡玄衍永远第一位,哪怕是你,也只能往后排。”
“衡玄衍那个模样,他活着,她不会嫁,哪怕哪天他病死了,她也必会足足守够三年孝,三年又三年…”蔚碧仰起头,有些讥嘲地嗤笑:“天知道,那是什么时候。”
车架里没有发出声音,死寂一般,只有偶尔低低的咳嗽声。
蔚碧冷笑。
车架到了目的地,如今宫中已基本确定要为诸位公子封王,宗正寺提前来人准备为九公子按照亲王规格修建新王府,但九公子性情淡泊,谢绝了,仍然住在这座略偏远的九公子府里。
九公子下了车,蔚碧翻身下马,冷冷跟上去:“蔚韵婷嫁给秦王已经快两个月了,秦王极其宠爱她,你不是喜欢她,眼看着喜欢的美人在别的男人怀里,你也不着急,九公子,你真是好脾性……”
九公子往前走着,只是轻声咳嗽,并不见变色。
蔚碧看不顺眼,他对九公子有一种极深的嫉妒和恨意。
“是,你当然不急,你想要左拥右抱、两全其美,不止想要温柔高贵的美妾,还想要天真烂漫的夫人。”
“可惜了,你藏得这么好。”
“否则,衡明朝要是知道你喜欢蔚韵婷。”蔚碧讥讽道:“她更是绝不可能嫁给你了。”
九公子的脚步终于停住。
他没有做任何动作,两边禁卫冲出来,褚毅面无表情压着蔚碧的肩膀将他生生按着跪下。
阳光落在他们身上的盔甲,玄如墨,刻金纹,耀武而精悍。
“神策军!!”
蔚碧被按跪在地上,看着这些军士的盔甲,骤然露出不敢置信的模样:“神策军竟在你手中?!”
拱卫京城的三方禁军,南北二衙与神策军,邓家正是因为掌握南衙禁军,近来被各方势力愈发针对,谁都以为北衙军与神策军在皇帝或者已经昏迷的宰辅衡玄衍手中,但最主力的八万神策军,竟然在九公子手里!
“咳…咳…”
九公子慢慢转过身来,他在咳嗽,血水滴在帕子上,慢慢浸红。
“蔚碧,你知道,你为什么总在输。”他轻笑:“因为你愚蠢,轻狂,张扬外露,却只会做一些小儿之态,瞻前顾后,优柔寡断,更没有一副能真正狠下来的心肠。”
“我并不管什么‘可能不可能’,到了一些时候,甚至,我也不会再管她愿意不愿意。”褚无咎笑起来:“她嫁不嫁,不由她说了算。”
他想不想娶,是他的事,但他想要她嫁,她就总得嫁给他。
这世上没有能辜负他的人,没有能令他生恨的东西长久存在,她敢轻视他、敢把他的承诺轻易弃如敝履,他必定有一日让她后悔,让她悔不当初,他要让她承受十倍百倍的痛苦,跪在他面前拉着他裤脚苦苦哀求哭着认错。
到了那一日,他要让她做什么,她就得做什么。
衡明朝
衡,明,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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