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姐姐愣了一下,失笑道:“哪有,跟这些没关系。”
“其实我们关系挺好的。”她说:“你别看长生珠骂骂咧咧,其实我们俩挺好的,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哪怕是现在,我也觉得他是我很重要的朋友,甚至半个哥哥。”
“但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道不同,终究不能同路一直走下去。”衡姐姐说:“我知道看表象,他好像很快活、衬得我有十分惨,但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我其实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哪里可怜,他有对不起过我,但我也曾经擅自做了对他很残忍的事,现在我俩早两清了,我看他现在过得挺好的,答应我的事也都做的…呃,勉勉强强吧,反正还是可以的,所以我不想去打扰他,也不想凭生事端,让别人来打搅我想做的事。”
阿朝看李大丫懵懵懂懂的眼神,莞尔:“你还小,长大就明白啦,天快黑了,快回家去吧。”
李大丫应了一声,往山下跑,跑着跑着她突然想起一件事,回头忐忑道:“衡姐姐!我要及笄了,我想请您为我起个大名,可、可以吗?”
阿朝愣了一下,爽快说:“好呀!我给你想个好听的名字。”
李大丫眉开眼笑,羞涩地说一声“谢谢姐姐”扭头跑走了。
衡姐姐要给她取名字。
李大丫一路越想越快活,下了山,回到家,天已经将将黑了,家里正准备吃晚食,爹爹大兄坐在饭桌边,弟弟妹妹奶声奶气簇过来抱她的腿:“二姐二姐!”
“回来了,快吃饭吧。”李大娘正端着一碗热乎乎的炖肉走出来:“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晚啊,天都黑了。”
“我是按照平时的日头回来的。”李大丫抱着弟弟妹妹往饭桌边走,闻言一愣,才从满心欢喜中回过神,扭头往外看,她是挺谨慎的人,怕黑茔山路难行,每次下山都会黄昏前赶到家,但今天在路上的时候天就暗得比往常快,等她到了家,才不到酉时,天竟然已经黑透了。
李大丫看着外面黑得浓浊的天空,不知为何,心中忽然泛起不安。
“算了算了,先吃饭吧。”
屋里点上了烛灯,香喷喷的炖肉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在李娘子醒来、李大丫拆分许多魔兽妖兽皮骨悄悄去卖后,李家日子如今过好了许多,但这么一大盆香料炖肉还是难得的佳肴。
“吃饭吃饭!”
“吃肉肉,娘我要吃肉肉。”
李大娘忙着给腿脚不方便的丈夫盛了饭,又拿起碗准备喂还不会自己吃的两个小孩子,只来得及扭头催促说:“大丫,快过来吃饭了。”
李大丫只好收回视线,先过去吃饭。
一家子热热闹闹吃晚饭,收拾完,就熄了烛灯准备睡觉了,李大丫躺在床上,闭着眼想睡觉,可心里莫名的不安却越来越深。
寂静的深夜,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有什么恐怖又庞大的事物悄然蔓延。
突然,村里远处突然发出凄厉的尖叫:“啊——”
李大丫猛地睁开眼,眼中泛出强烈的恐惧。
——
“西川府郡,安门县,黑茔山…”
趁着夜色迅速前行的大军中,长罗风玉看着手里的刺报,问肃州协令使:“黄狰兵败后一个劲儿往这跑,这黑茔山有什么特殊之处,难道是风水特别好,他觉得适合给他葬骨头?”
协令使忙道:“禀大人,这黑茔山原来是肃州极有名望的一座灵山,连乾坤仙门都曾属意在这里新开道统标、招收弟子,后来因秽气蔓山,灵脉枯竭而作罢,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总有不俗之处。”
“原来如此…”
长罗风玉敲了敲刺报,扭头问旁边的将军:“昭廷都督到了没,打没打上啊。”没打上他可还不能去,黄狰那蠢货好歹是个大妖,万一最后来个狗急跳墙,他这富贵窝里养出来的细胳膊细腿可别伤着碰着。
将军叫斥候再探,过了会儿,斥候快马拿着一道传信符回来,将军递给长罗风玉,长罗风玉接过来,暗暗咂舌。
这姓蔚的,也可够是个小疯子的。
长罗乐敏拉起帷帽:“怎么样,走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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