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当真时节不好,这般大雨已然断断续续下了半月,山路泥泞,商路难走啊!”
与此同时,两名男子也挤进了屋檐下,他们怨声哀哉,听口音并不像禹京中人。
“可不是吗!自从新帝即位,这征税当真是严格至极,要是从前。。。。。。”
“嘘——你不要命了?敢当街议论朝廷?””另一男子面色大变,手肘拐了拐外侧,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声音压低了许多。
“看到那边了吗?是刑台!今儿个刚处死了个校尉,据说就是忤逆了上面那位,啧啧啧,那血啊。。。。。。都快流成河了!”
“我听说新帝才十几岁。。。。。。”
“兄台不在禹京有所不知,如今真正执政之人是先帝九子,当朝摄政王殿下。。。。。。”
。。。。。。
朦胧的大雨模糊了视线,乔茉缩在不远处的阴影中,双手抱臂搓着取暖。
她本无意听他们对话,但也分毫不差地入了耳。
“姑娘。。。。。。”
忽然身后传来一道沧桑的声音,乔茉闻声侧眸,只见一位满脸皱纹的老妪佝偻着被大雨淋湿的身体,干枯的手拿着破了一半的碗抖个不停。
“姑娘行行好。。。。。。”
掩盖在面纱下的红唇抿了起来,乔茉抱紧了怀中的药包,纠结了会,最终单手取下了耳朵上的吊坠。
可不等她递过去,老妪便被砰的一声踹翻在地。
乔茉大骇后退,抬头正瞧见一脸上横陈着刀疤的男子笑容猥琐。
“大人大量,家中小儿数日没进食了,求大人大量。。。。。。”
老妪见到熟悉的阵仗哀求着泪流满面,刀疤男的跟班又踹了一脚,嫌弃地掂量地手头的碎银。
“嘁,讨这么点银子,没用的东西!”
紧接着便是一阵哄笑声。
方才还在那边谈论的两名男子见状惊惧,也顾不得大雨便惊惧地跑了出去。
这厢没了旁人,刀疤男将目光投到身后呆滞的乔茉身上,眼底惊艳一闪而过。
此时的乔茉衣衫被雨水浸润,隐约能看出身姿窈窕,纵然以纱拂面,可那双眼睛潋滟成波,像是要滴出水来。
“啧,小娘子细皮嫩肉的,这身上的物什倒不怎么好啊!”
刀疤男边调笑边走上前夺过她手中不怎么值钱的耳坠,身后的人立马附和着吹起了口哨。
“不如回去做爷的小妾,保准不让你这明珠蒙尘哈哈哈!”
乔茉咬紧下唇往后退着,直到后背抵上墙壁,才惊觉已然无处可走。
“你。。。。。。别过来。。。。。”
女子因害怕微微颤抖的声线如同羽毛抚扫过他的心尖,刀疤男顿感小腹发紧,伸手就要来抓她。
“啊——”
预想的触碰没有出现,乔茉蓦地睁眼,只见刚刚还趾高气昂的刀疤男正捂着手腕,脸色苍白。
“谁?是谁敢打老子?!”
“北城兵马司副指挥使戚允珩。”
来人眉目冷冽,放下长剑,单手执起兵马司令牌,只是短短一句话便让那刀疤男骇然失色。
“你,你。。。。。。”
“挑衅滋事,调戏良女,带走!”戚允珩抿唇,收回令牌朝后挥手,紧接着便上来一众侍卫压下了刀疤男以及跟班。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外面的雨声越来越大,找事之人被官兵带离,原地只剩下他们两人。
戚允珩没了方才的冷然,他大步上前,在同乔茉两步的距离站定,上下打量,神色担忧。
“七七。”
乔茉颤动瞳仁,下意识藏住自己受伤的手掌:“允珩哥。。。。。。”
“没事了。”戚允珩攥紧了拳,想要上前搂她,却又碍于礼数,只是解下了身上的大氅披到了她肩上。
“今日又是你一个人出府买药吗?”
乔茉垂下脑袋,任由他为自己系上系带,脸颊发热,点了点头。
她虽是宁安侯之女,却因妾室所生,人微言轻。
甚至连该有的月钱都被克扣不少,而母亲常年卧病在榻,乔茉只能靠卖画换银子买药。
忽然想到戚允珩大抵不喜她抛头露面,乔茉急急又道:“允珩哥。。。。。。我也没想到今日会遇上这般事,只是娘的病实在是……”
read_x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