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云朗淡淡接口道:“是,这是前几年在奉京的揽影寺拜会云隐大师,有幸听他讲禅后,大师所赠。”
原来,揽影师的云隐大师确实有这本书,那是不是就说明,颜桢说的也是实话。
荣成帝带给她的那本书确实是他从云隐大师那借的。
也许真是巧合,他也不知道薄纪宸会色迷心窍,以至于会推她入水,让她下决心除了他。
可是太过巧合就让人觉得不简单了。
她继续说道:“原来将军也信奉云隐大师,听说先皇也爱听云隐大师论禅,没想到云隐大师这样有影响力。”
“是,云隐大师是隐世高人,想听他论禅的人太多,不过,佛法无边,只渡有缘人,云隐大师只给有缘人论禅,无缘之人想见他一面都难。”
“那将军,先皇都是与佛法有缘之人?”
“算是,大师说我杀戮太重,心魔难消,我有幸受到了云隐大师的点化,又得他一本游记,从此心境开阔很多,入睡后,也不再做那满眼鲜血淋漓的噩梦。”
玄蝠想,怪不得檀云朗的父兄战死沙场,满门现在只剩下他一人,他身上也没有多少戾气,相反带有一丝柔和温雅。
“那先皇呢。”问出后,她顿觉不妥。
以檀云朗的谨慎,和他的身份,他不光不会说,可能还会对她产生怀疑。
但说出的话,如泼出的水,已是覆水难收。
然而,檀云朗背过身去,沉吟一会儿,声音低沉地说道:“他就一次去揽影寺听禅,却是他驾崩的日子,不知是有缘还是无缘。”
玄蝠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索性走到他面前,追问,“他不是一直去揽影寺听禅吗?”
檀云朗看了看她,道:“不是的,云隐大师每次从外地云游回来后,就会赶去宫中为他讲禅,宫中有御用禅房的。”
他抿了抿唇,又继续道:“不知为何,四月十五那日,先皇却是亲自去了揽影寺听禅,可惜遇到了刺客,后来回宫后就毒了,御医也无力回天。”
玄蝠顿觉浑身冰冷,眼神也变得怔怔。
这么说,她真的被颜桢利用了,颜桢是荣成帝信任的重臣,如果他想算计荣成帝确实很容易,比如说服荣成帝出宫去揽影寺听禅。。。。。。
看玄蝠好似在走神,檀云朗问道:“怎么了?”
玄蝠忙道:“没什么,只是有些意外,将军,我好像不该问你这些?”
檀云朗微微颔,“也没什么,你年纪小,对什么都好奇,尤其这种宫廷之事,我不会怪你。”
见檀云朗没有起疑,她离开他的书案,去守到了门边。
人规规矩矩地守在门边,脑中却是在运转,之前一直困扰于心的问题,仿佛一下子有了答案,这答案淅淅清晰起来。
这么说,想要薄纪宸命的是颜桢,可是他家世好,深得荣成帝信任,已经位极人臣,为何要去害荣成帝呢?
难道颜桢还想坐龙椅不成?
可这根本不可能啊,那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难道是有仇,可是有仇,荣成帝必会防他,不会全盘信任他。
那颜桢到底还想要什么?
她一时想不到颜桢还有什么所求的。
她又想到,先皇死后,最大的获益者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