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似乎没料到他是这个态度,愣了一下,但很快镇定道:“你爸他……”
“滚出去!”蒋禹涵怒道,“从我家滚出去!听不懂人话吗?”
阿姨听到声音,连忙跑了进来。
蒋禹涵冷冷看向阿姨:“我就不在这一会儿,什么东西都能进来吗?”
阿姨是看着蒋禹涵长大,名义上是蒋家的保姆,但蒋家人对她一直很客气,尤其是蒋禹涵一直把她当家里长辈对待,像今天这样疾言厉色的还是头一次。
阿姨也知道他在气什么,懊悔自己刚才一时糊涂把人放了进来。
她连忙上去让那女人离开,那女人一开始还不肯走,还拿肚子里的孩子恐吓她,最后还是蒋禹涵冷冷一句“孽种不想要了就成全你”这才把她吓跑了。
项小云从来没有见过儿子发这么大脾气,从小到大,他生气时的表现最多就是不理人,他平时话就少,对他不待见的人也不屑于恶语相向,唯独几次跟人动手那也是因为年年。
此时看到儿子这样,项小云除了无奈就是心疼。
其实今天的事,项小云早有预料。
夫妻这么多年,枕边人的变化她怎么会看不出来?
她刚才之所以还给那女人留体面,不是为了谁,只是为了蒋禹涵。
蒋振东做的那些事,对她是伤害,对蒋禹涵又何尝不是?!
她宁愿他什么也不知道。恨一个人并不是什么愉快的体验,更何况那是他一直敬仰的至亲。
所以她希望,这一切只是她项小云的劫难,无需再把儿子拖累进来。
可惜,她还是想错了。
“如果我不问,你们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儿子看着她,眼里有掩饰不住的失望。
项小云避开视线:“这是大人的事,你管不了,也不用你管。”
家里人都把他当孩子,可是他已经999999999999岁了,早已经不是需要保护的那个人。
父母的感情在别人看来是令人艳羡的,但生活在这个家里的他知道这段婚姻的内里并不如它外表看着那么光鲜。
从几年前,他放学回家偶遇父亲和一陌生女人举止亲密后,他就不再是别人眼里那个懵懂无知的公子哥了。
他开始留意有关蒋振东公司的一切新闻,留意父母的感情状况。
别人总说他的家境完全用不着他太拼命,但他只是想做好每一件事,从一开始为了博得母亲的宽心、贺年年的注意,到最后渐渐转变成了一种未雨绸缪,就是为了有一天一旦失去了现在的一切,他不但能继续走完自己的人生,同时能成为母亲的庇护。
在这个过程中他失望过、愤懑过、困惑过,成人世界的冰冷和复杂他已逐一领教。
所以当这一天终于到来时,他其实没有旁人想得那么震惊与无措。
可是当宿命降临时,即便是早有准备,他也会有他的不忿不满和意难平。
他妈是他的不忿和不满,贺年年就是他的遗憾和意难平。
蒋禹涵说:“这件事有定论后,你们离婚吧。回头我会着手把我名下的房子和车都卖掉,就当把他给的都还给他,至于够不够他减刑,我就管不着了。”
项小云先前还算平静,听说他要卖房卖车,也坐不住了。
这些年蒋振东虽然做了很多对不住他们母子的事情,但她也知道,他对他们还是有感情的,只是人在高位待久了,就会迷失。
这些年如果说他们夫妻还有同心的时候,那就是为了儿子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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