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资奖金和年礼发下去,在这村子里顿时就又掀起了一股风。
大家都知道养牛场的活儿不算重,比种地轻松多了,要是夫妻俩去做的话,一个月单是工资就能赚六十块,年终奖还有二十块,还有四包奶粉,又是六十块,加起来都一百四了,这可比种地赚得多了。
连着好几家人找上门来同陶娇杏说的,陶娇杏没把话给说死,都答应年后来试试了,干得好就留下,丑话也说在了前头,干不好就走人。
谢挺看着陶娇杏一连答应了十来个人,有些坐不住了,“杏子,咱养牛场里用不到那么多人啊,你答应这么多人,回头活儿没多少,不都闲着了?”
“闲不着,我瞅着养牛场的规模还能再扩大扩大,等年后咱再扩个四垧地,其中两垧地用来养牛,两垧地用来养别的。”
谢挺问,“养啥?”
“养长毛羊和獭兔。这俩有个共通点,不仅皮毛值钱,肉质也好,养大之后杀了,皮毛和肉都能卖,而且都是大价钱。”
谢挺琢磨了一下,觉得陶娇杏这主意不太行,“牛的口粮都不够吃,再养长毛羊和獭兔,饲料成本就得砸进去不少吧,咱家的钱还够不?”
陶娇杏道:“我之前打听过的,长毛羊和獭兔都是食草性动物,吃草就能长大,不过不是吃普通的草,得吃专门的牧草。”
“牧草这东西长得比韭菜都快,一茬一茬的长,我想着回头第二个厂子不像奶牛这样棚栏养殖了,咱搞散养,长毛羊和獭兔都自个儿啃食地上长出来的牧草就成。”
“长毛羊一年长一轮,咱得考虑繁殖的问题,所以得搭遮风避雨的棚房。獭兔繁殖速度快,只要喂饱了,都不用管,兔子数量就和雨后春笋一样蹭蹭蹭涨上来了,咱得定期控制数量,选一些长成的獭兔,该剥皮剥皮,该吃肉吃肉,总不能叫它们把草甸子给啃秃了。”
“那牧草的种子这些,你有买的渠道?”谢挺问。
陶娇杏点头,“有,就之前给咱家供奶牛的,他们就是专门做优质畜牧育种的。之前问过我的意向,等开春咱扩建好之后,我去联系一下他,让他把长毛羊、獭兔和牧草种子给咱送过来。”
“对了,山上养啥我也想好了,我打算种山珍和养蜂,你抽空钉几个蜂箱出来。等雪化了之后我上琥牢山转转,选个好点的地方,把蜂箱安置上去。”
“咱就不在山上开荒种地了,种点山珍,就蘑菇和木耳这些,看看有啥适合在琥牢山上长得药材,也试试人工种植,再把蜂箱安上,赚得不一定会比种大豆粮食少。”
“听你的,你考虑的比我多,我信你。”
谢挺觉得陶娇杏挺有意思的,看着每天都是在家里转悠,实际上脑瓜子里盘算了这么多的东西。要是让他来想,让他来拿主意,他觉得自己会脑仁疼。
他好奇心起,又问了一句,“那咱地头,你打算重啥?和大家一样种玉米高粱大豆这些,还是又有啥新奇的想法?”
这问题直接戳到了陶娇杏的话匣子上。
陶娇杏索性翻了个本子出来,提笔在纸上画了个自家分到的那四十多垧地的草图,直接把自个儿从研究区里抄到的作业照搬了出来。
“玉米高粱和大豆还是要种的,玉米三垧地,高粱三垧地,大豆四垧地,不能再多了。”
“你看这一块和这一块,距离咱要养牛养羊的地方很近,我打算划出两亩地来种菜,够自家吃就成,其它的地儿种稻子的,咱这边的大米品质好啊,就是这些年种的少了。”
“还有这几块地,紧挨着琥牢河,看似是贫瘠的沙地,实际上种水果刚刚好,种出来的水果可甜了。咱就种苹果、梨,还有苹果梨,要是能买到葡萄秧子,我还打算种个几十亩的葡萄吃。”
“过了琥牢河但没到琥牢山的那一片儿地,其实很肥,而且光照也足,缺点是浇水不容易,基本上就是靠天吃饭,想要种普通庄稼不行,但我觉得能种棉花。等过了棉花的采期,估计就是秋雨连绵,种别的也不太行,担心山上下来的水给淹了,种棉花就刚刚好。”
谢挺:“……”
他瞅了陶娇杏一眼,“你是真的敢想啊,种苹果种梨种苹果梨,这些我能理解,毕竟容易保存,经得住放,也好卖。咋还种葡萄呢?葡萄那玩意儿金贵得很,稍微保存的差一点就烂了,怕是得砸手里。”
陶娇杏理直气壮,“葡萄是不容易保存,种的人也少啊,每年中秋节买水果的时候,就数葡萄贵了。别人不敢种,咱敢,就凭这个,咱就能赚钱。要是别人都种,我反倒不种了,种的人多了,价格就掉下去了。物以稀为贵,懂不?”
“可你这种植面积也忒大了点,你就真不担心万一种了没采摘下来,或者是采摘下来没卖出去,全都给烂地里头?”
陶娇杏翻了个白眼,心道,有挂的人还需要担心这个?
不过这个理由可不能说,她拎出自己提前想好的理由来,“单靠卖水果,就算赚钱,也只是赚个当季的钱。今年已经把奶粉厂给扶上正轨了,明年我打算琢磨琢磨水果的事儿,看看是做成果干好,还是做成水果罐头好。”
“单单是葡萄,能耍的花活儿就多了去了,最简单的是葡萄干,稍微复杂点的就是葡萄汁、葡萄饮料或者是葡萄罐头,再难的就是葡萄酒了。”
“酒多值钱啊……我打算多买点书,学学酿酒,看能不能制出葡萄酒了。之前县城的外汇商店里摆着一瓶来自法国的红酒,说是啥波尔多市奥比昂酒庄产的,那么一瓶酒就值上万块,比金子都贵。”
“我明年仔细学一下酿酒的事儿,万一做成了,你就觉得咱不是种的葡萄了,是金疙瘩。”
谢挺被陶娇杏的这野心给震惊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