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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的陶娇杏正被一群老乡们堵在家里出不了门。
“杏子,你帮帮二-奶奶吧!你-妈小的时候,二-奶奶还给她吃过几个馍呢!”
“杏子,我和谢挺的六堂姑是结拜姐妹,咱也算是沾着点亲的啊!”
“杏子,一笔写不出两个谢字来,你帮婶子一把吧,这么多的板栗卖不出去烂地里,婶子都不想活了!”
陶娇杏看着这些之前几乎没怎么见过的人都堵上门来攀亲戚,一阵头大,耐着性子问一个眼熟的,就她那远房二-奶奶,“二-奶奶,这是咋了?你家也是板栗卖不出去?”
老太太一双老眼里满是浊泪,“是啊!前年有人到村里来,说什么农业站给补助,原先十块钱一株的板栗树苗现在八块就能卖,农业站每棵板栗树给补贴两块钱,还说板栗树好活,长大了年年都能结板栗,不用费心打理就能卖个好价钱,还承诺说农业站到时候会下乡来收。”
“我们村好多人都种了,当初都是砸锅卖铁买的板栗树,眼巴巴地盼了两年,各种肥料灌下去,眼看着板栗树结板栗了,却是根本没人来收。我让你根数去沈市打听了一下,根本就没有农业站这个地方,而且从种子站买板栗树苗都只要六块……那挨千刀的卖一株就赚两块!”
陶娇杏沉默了一下,问老太太,“二-奶奶,那你种了多少?”
“种了两百棵树啊!我把棺材本都押进去了,现在从书上打下几万斤的板栗堆在家里,就算我吃到死也吃不完,县城里遍地都是卖板栗的,价格就和白送一样了,也是没人买……要是卖不出去,我们明年只能把树给铲了种庄稼了,白瞎了两年的时间和肥料。”
老太太哭天抢地老泪纵横,陶娇杏看向其他人,问,“你们也都是家里压了几万斤板栗的?”
有个微微面熟的婶子脸色苦得像是刚喝了三碗黄连水一样,“我家里种的板栗树多,有其它家的五六倍。”
陶娇杏懂了,大概是有个十万斤以上了,不然这位面熟的婶子也不至于愁成这样。
可板栗这东西……她就算买回来也没啥用啊!
她家里的厂子是不少,可唯独没有个板栗厂。
陶娇杏想着婉拒了这些人,犯不着给自己找事,还可能得砸一笔钱进去,可是心头又有些不忍,最后咬牙道:“我先买二斤板栗,让我琢磨琢磨有没有什么办法。我总不能买下这么多板栗去喂牛吧,牛吃不吃这个另说,我们种的牧草就足够牛吃了,犯不着花高价买。”
面熟的婶子把自己随身挎着的布兜递过来,“这哪用得着你买?我都拎来了,虽然长得个头不算大,但味道还是不错的,放在炉子上烤一烤,味道就特别香。”
陶娇杏掀开那布兜看了一眼,明白这婶子口中的‘长得个头不算大’是什么意思了。
何止是个头不算大啊,表面还麻麻赖赖的,同她前世记忆中的板栗相差太远。
就凭这卖相,也没人愿意收啊!瞅着就没啥食欲。
陶娇杏接下那布兜,同其他人说,“都先回去吧,我琢磨出来办法之后,要是打算收的话,会喊你们的。婶子,你跟我进去一趟,我把这兜板栗的钱给你。”
她才不想平白无故就占人便宜,这会儿占了便宜,往后指不定得拿什么来还。
那婶子嘴上推脱着不要不要,行为却是很实诚,乖乖跟着陶娇杏进了屋,报给陶娇杏一个在县城里卖板栗的价格,等陶娇杏付了钱之后才走。
陶娇杏拿了一把板栗放到研究区里,余下的板栗放到铁皮炉子上焖着。
炉子上的板栗还没熟,研究区就给出了研究结果。
一共有两种推荐的吃法。
一种是做成香甜可口的板栗粉,这种吃法是小庙提出来的,据说日常拿板栗酥粉冲水喝,有很强的健脾养胃的功效。
另外一种是作坊提出来的麻辣椒盐板栗酥,是通过高温油炸的方式将板栗做成类似于薯条一样酥酥脆脆还带着麻辣味或椒盐味的零食,功效同健脾养胃根本没法儿比,但也没什么害处,最大的优点就是口感好。
陶娇杏从仓储区里将那板栗粉和板栗酥都拿了出来,试着冲了一下板栗粉,因为粉质很细腻的缘故,用热水冲开后,拿勺子搅上几圈儿就完全化开了,板栗香味很浓郁,也不存在剌嗓子的问题。
喝完之后,嘴里一点腻味的感觉都没有,反倒有种再来一杯的冲动。
再尝一尝那两个口味的板栗酥。
尝过之后,陶娇杏陷入了选择困难症。
理智告诉她,应当选板栗粉,只要买来脱壳烘干制粉的设备,包装设备和包装袋都可以直接用封装奶粉的那条生产线。
可食欲告诉她,应当选板栗酥,作零食吃实在太好吃了,她感觉自己能一口气炫一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