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术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许久没反应,那双眼睛没有落在实处,微微散着光,仿佛陷入沉思之中。
直到徐初阳轻声喊他的名字:“阿术。”
他才回过神来,抬起薄白眼皮去看他:“嗯?”
方才过来敬酒的人已经被徐初阳礼貌劝走了。
他面带担忧,问他:“怎么心不在焉的,不舒服?”
裴清术摇头,浮出一抹淡笑来:“没事。”
徐初阳眼里的担忧没有完全褪去,知道他爱逞强。
但眼下见他不愿多说,便没有继续去问。
只是一句:“没事就好。”
话音落,徐初阳的手机震动几声。
他拿出来解锁点开,是阿姨发来的消息。
——我做好了饭菜过来,家里没有人。
——今天一整天都没回来,饭菜也没动过。
徐初阳神色微敛,有些凝重。
他切出聊天界面,点开通讯录。
转身时拨通。
在那瞬间,裴清术刚好低下头来。
看清手机屏幕上的备注。
——小琅。
眼神暗了暗,喉结轻微地上下浮动。
被不慎泼洒的酒渍仿佛也在他身上凝固,浓郁的酒气怎么擦拭也擦不干净。
辛辣呛鼻。
裴清术侧开视线,右手轻轻搭上左臂手腕,指腹缓慢摩挲着那枚质地冰冷的袖扣。
拨珠能静心,可他的手串早就送给了林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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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蔺本来想着趁着这会人多,没人注意到他们这儿,偷偷把林琅弄出去。
结果计划实施到一半就宣告失败。
宴厅正门那儿,此时他妈正和她的小姐妹们热情聊天。
手里还举着那幅出自林琅之手的画。
两个人只能小心翼翼地退回房间。
林琅已经饿到没脾气了,这会对于能不能离开这个房间已经失去了执念,当下唯一的问题是:“总不能让我饿死吧?”
裴蔺觉得林琅这人真的挺有意思的,长了一张好像对生活失去欲望的脸,居然还害怕死亡。
林琅神色淡然,告诉他:“我想死,但不代表我想被饿死。”
裴蔺连连点头,说肯定不会让她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