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苏吟儿没有半分的犹豫和迟疑,紧紧地环住他,重重地点头。
须臾,苏吟儿似想到什么,问他:“那若是陆哥哥欺负吟儿呢?”
陆满庭眸光微暗,刹那间闪过许多翻涌的情愫。病态的心思冲淡了他不堪的回忆,俊朗的脸上却没甚表情,只揉了揉她轻皱的眉心。
“那便杀了我。”
若是杀不死,便要受他一世的偏执。
苏吟儿摇头,在他心口处撒娇似地蹭了蹭:“吟儿不要。”
陆哥哥待她这般好,怎舍得欺负她呢?
*
茶会在汪府一处别致的院子里举行。
珍珠帘幔围成的宽敞厅堂里,灼灼燃烧的炭火驱散冬日的严寒。
数道木质屏风将厅堂隔成两间雅致的小室,男子们坐在一处喝茶谈笑,尽情地享受慵懒的阳光;女子们则围在另一间嬉笑,写下自己对夫君的期盼。
娇怯怯的私语声在雅室里此起彼伏。
——“我没旁的要求,只求我家相公别给我引不三不四的狐狸精回来就成。”
——“那你怕是要失望了,有几个男人不沾腥啊?你以为个个都是安国君?”
——“我才没那么傻呢!男人嘛,捆不住他的身,握得住钱袋子就好呀!”
——“对对对,什么金银首饰啦、漂亮的衣裳啦,多多益善!”
——“最好是将他每月的俸禄完完整整地交出来。。。。。。”
自古女子多娇媚,对镜梳妆、描眉施黛只为那一人的欢心。
苏吟儿已是富贵,华赏和珠宝享之不尽;陆哥哥又偏宠她,这些年只将她一人捧在心尖尖上。财富和盛宠独属于她,照说她不该有所求。
可她没有自由呀!
她像是关在笼子里的一只美丽的金丝雀,被折断了翅膀,日日望着牢笼外蔚蓝色的天空唉声叹气。
她渴望自由出府、渴望听听清晨小巷子里热闹的叫卖声、渴望在漠北的青青草原上奔跑、渴望陆哥哥不再像从前那般管束她。
陆哥哥答应过她,她想要的十七岁生辰礼物,只要她开口,他便会应下。
苏吟儿如水的眸子弯成一道月牙,碎着晶莹的星光,泛着藏不住的渴望。
那纤细的手紧握狼毫笔,缓缓在牛皮纸上写下她想要的生辰礼物、写下她的期望。
汪大小姐从虚掩的后门进来。
她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头发湿漉漉的,半散在耳后的碎发正淅淅沥沥往下滴着水珠。汪正卿的夫人徐氏愣了一瞬,沉着脸唬道。
“多大的人了,怎地弄成这样?也不怕被宾客们笑话?”
汪大小姐神色很是闪躲,扭捏着不知该如何解释,最后跺了跺脚,怨道:“哎呀,娘亲,我不小心掉到池子里去了。您。。。。。。您就别责备女儿啦!”
徐氏笑道:“哟,瞧瞧,大姑娘了,说不得。过来挨着娘亲。。。。。。你这孩子,站那么远干什么?”
茶会女眷们的座位不甚讲究,大家随意而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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