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還聽說一件事。」蕭關摸著下巴,目光忽然落在舒鯉身上,意味深長道:「傳言上任島主夫人誕下的是雙生子,只不過另外一個天生經脈細弱禁不得風,養在深閨里從不出門,那這位二小姐……你可曾聽說過?」
舒鯉垂在膝蓋上的手驀地一緊,心中頓時浮現出一股危險的氣息。
蕭關話中有話卻不說清楚,只提到了這位傳說中的二小姐,卻不提及其他……究竟是在試探楚琮還是在試探自己?
楚琮淡淡道:「不曾聽說過。」
隨後楚琮便不再說話了。
舒鯉悄悄打量一眼蕭關的神色,見其並未有所不滿,這才大著膽子岔開話題說道:「你說晚上要請我們吃好的,吃什麼呀?」
蕭關湊上來,一把攬住舒鯉的肩膀,一幅哥倆好的模樣,擠眉弄眼道:「當然是吃一頓大餐,鳳來樓最頂層的房間沒去過吧?今晚帶你去看看。」
舒鯉實在有些吃不消蕭關這變臉像翻書一般的行徑,只好哭笑不得點頭,嘴甜道:「那就多謝蕭大哥帶我去見見世面了。」
「欸……好說好說。」蕭關心滿意足逗弄夠了,這才伸著懶腰走向落音的房間,輕輕一勾腳就將房門帶上,留舒鯉與楚琮二人在樓下曬太陽。
舒鯉坐了一會兒,沒忍住朝楚琮身邊擠過去,悄悄道:「他們經常這樣嗎?」
楚琮終於捨得撩一撩眼皮子,隨口道:「什麼?」
舒鯉伸出兩隻手,拇指彎曲著靠在一起比劃一陣,「就是那個那個,那天的事情。」
楚琮睜開眼,如劍一般銳利的眉峰揚起,語調也帶了幾分促狹,「什麼?」
舒鯉「哎呀」一聲,一手扯著楚琮的衣袖將人拉近,自己又附身而去耳語幾句,只見楚琮神色不變,眸中卻浮現一抹笑意。
「都是男人,偶爾有需求了就互相解決一下,倒也不是什麼稀奇事。」
楚琮說完,舒鯉就瞪大了眸子,急忙道:「這種事情怎麼能這麼隨便呢!這是要和喜歡的人做的,而且我看得出來落音似乎對蕭關有些那方面的意思,那蕭關如果不喜歡他,又為什麼還要回應他呢?」
楚琮忍不住輕笑出聲,一把將舒鯉的腦袋按了回去,隨口道:「你才多大年紀,操心這個做什麼。」
舒鯉不服氣地挺了挺小胸膛,「我馬上就要十八了,正常些的人家都已經娶親了,我也是大人!」
楚琮這回倒沒再說話,只上下打量一番舒鯉那清瘦的身軀,隨後嗤笑出聲,將腦袋別過一邊去繼續曬太陽了。
誰知楚琮這不說話的態度更是讓舒鯉來火。
這分明就是瞧不起他!
舒鯉怒了,心道今晚我一定要狠狠吃,到時候長得比楚琮還要高,以後楚琮看他都得抬頭看,狠狠出一把惡氣!
等到了晚間,落音換了一身紅衣,一掃幾日前的病態,整個人都仿佛重獲生一般,主動邀了幾人去往鳳來樓頂層。
「頂層只有一間屋子,便是這間梧桐居。」
落音披了一件狐裘坐在客位,笑著將舒鯉拉到主位上落座,自己則親手給他布菜,說道。
舒鯉一張小臉通紅,眼睛都不知道該怎麼放了,落音坐在他身邊,語調輕柔與他交談,加之他人又長得漂亮,本就不勝酒力的舒鯉很快就被灌地暈暈乎乎了。
楚琮放下酒杯,對落音道:「別勸了,他都要醉了。」
舒鯉被楚琮看的極緊,平素都不讓他沾酒,今日倒是沒有出聲阻攔,加之落音一勸,舒鯉就迷迷糊糊地不知喝了多少杯,整個人都飄飄忽忽的。
蕭關一邊樂呵呵吃菜一邊看好戲似地目光不斷在楚琮和舒鯉臉上來回,仿佛要琢磨什麼。
舒鯉目光落在落音的臉上,眼神都有些飄忽,抬手將遞到唇邊的酒杯擋了下來,「唔……不能再喝了……我有件事要和你說。」
落音莞爾,將酒杯放回。
舒鯉想了想,還是打算直言不諱。
「我和楚琮商量過了,這段時間我們還是不到處跑了,所以這份小侍的活兒我就無法再勝任……」舒鯉面上露出一抹歉意。
落音似乎早有準備,聞言也不驚訝,反倒是溫溫柔柔地笑了一下,「我明白,不過日後我也不需要再找小侍了。」
舒鯉酒意清醒些許,怔愣道:「為何?」
「當然是因為我來做了。」蕭關施施然舉起筷子,朝著幾人揮了揮手,樂道,「總不能一直白吃白住,還是得幹些活的。」
「留你在身邊,當是引狼入室。」一旁的楚琮忽地譏諷道。
「這狼你引不引都已經入了室了。」蕭關好整以暇撐著下巴,意有所指地看向醉的臉蛋通紅的舒鯉,「倒是有些人,想入室還不敢,當心別人捷足先登了。」
楚琮臉色陡然一冷,連帶著舒鯉也察覺出了一絲不對,可細想去又不見得有什麼,只好搖了搖頭,「喝酒喝酒!」
「現在時辰正好。」落音指了指屋頂,「梧桐居有一處小閣樓,可以直接登上鳳來樓的樓頂,如今臨近元宵,夜來賞燈觀景也別有一番味,想去看看嗎?」
"看燈?"舒鯉摸了摸發燙的臉頰,點頭肯定,「我要看燈!」
落音微微一笑,隨後對面色冷硬的楚琮溫聲道:「楚兄弟不如一起上去看看吧?我和蕭關都看多了,就不去湊這個熱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