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静静愣了一下,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挣扎了一下,但他这次握的很紧。反倒黎静静变得心慌起来,“你疯了?”
他却笑了,那笑容干净的好像一个小孩一样,说:“你相信我吗?”
黎静静紧抿了唇,忍不住往四周看了一圈,再次挣扎,“放手。”
“不放。”他却突然就固执起来。
“你放手啊!你要害死我是不是?”她拧起了眉头,神色严肃,“你自己想死没问题,但你不要连累我行吗?十四年前你害的我还不够惨吗?现在又要来害我一次?”
“你说你错了,你确实是错了,你最大的错误,就是不该对我产生感情!就是因为你的感情,才把我害的这样惨淡,现在我终于快要摆脱你对我的阴影,你又想把我拉去地狱?没门!我告诉你,我会告诉顾景善所有的一切,你等着吧!”
话音刚落,他突然一步上前,一只手扣住了她的后脑勺,直接吻了下去。黎静静想要避开,可脸颊被他捏住,逃都逃不掉。
她瞪大眼睛,双手不停的推着他的胸口,想把他从眼前推开,一下又一下,可他却稳固不动,像是被人定在原地,不管怎么推都推不开,推不掉。
他的唇舌在她的口腔中肆虐,吻越来越深,带着缠绵悱恻的情义,眷恋,想念。他转而紧紧的将她抱在怀里,那力道,像是要把她揉进身体里,再也不分离。
黎静静的反抗逐渐停止,整个人软化在了他这一个亲吻中。但她自始至终都没有任何回应,像个木头一样,任由他亲吻,任由他抱着,怎么都不反抗。垂在身侧的手,紧紧的握成拳,努力的控制着自己,不让自己沉溺在他这种柔情之中。她要牢牢记住,他所有的坏,绝对不能忘记。
她紧紧闭着眼睛,睫毛颤动,慢慢的整个人颤抖起来。
邢司翰终于察觉到了什么,吻便的轻柔,然后慢慢的停住,松开,垂着眼帘,看着她的脸。灯光下,她的脸色看起来不是太好,睫毛颤动着,她整个人都在抖。他伸手握住她的手,一片冰凉。
他微的蹙了一下眉,她已经讨厌他到如斯地步了?
他紧紧握着她的手。不停的搓着,还往她的手心里哈气,想让她的手再温暖起来。
黎静静屏着气,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看着他紧皱的眉,慌乱的神情,她竟然在他的神情里看到了一丝害怕。他在害怕什么?他会害怕什么呢?
黎静静说:“你以为这样,就可以软化我了?就可以让我原谅你了?你们男人是不是都以为,不管犯了什么错误,不管自己多么的过分,只要上了床,一切都可以轻松的搞定?”
“就算你把对方的心撕碎,你也自信到以为,只要上了床,这颗心,就能复原,并且没有任何痕迹。”
邢司翰停了动作。但双手已经牢牢的握着她的手。
“邢司翰,你是真的恨过我吧?而且是特别恨的那种。”她淡淡的说,没有情绪。他一定是恨她的。
他的喉结滚动,薄薄的唇,微微颤抖了一下,抿了一下唇,吸了口气,抬起眼帘,对上她的目光,点头,说:“是。我是恨过你,特别是我坐牢的那几年,我每时每刻,都想把你撕碎,把你们所有人都撕碎。”
“所以,其实很多伤害是可以避免的,但你就是眼睁睁的看着。美其名曰是保护,其实看到我痛苦,你心里也会觉得痛快,对不对?”
他的眼睛开始微微红,就那样盯着她的眼睛,一转不转,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不说话。
黎静静扬了一下唇,不用他回答,她也能够猜到他的答应,她抽回了自己的手,说:“其实我觉得我们之间,除了陌路人,真的连朋友都不能做。你伤害过我,我也伤害过你,你恨我,我也曾恨你。我们两个即便产生感情。还是会互相伤害。伤疤,一旦落下,是永远也磨灭不了的。”
“我……”他垂了眼帘,低低的吐出这一个字,“我一直有严重的心理疾病……”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就在他们附近,炸开了一朵很大的烟花,周围的人见着,都不自觉的惊叹出声,特别的整齐。
而这时,黎静静已经拉着骆一的手,转身走了。
邢司翰就站在原地,颓然的看着人群里,她离开的背影。他生气,却也很无奈。
……
黎静静直接带着骆一站在天马广场的入口处,然后给甘梨打了个电话。
没多久,就看到他们一家三口。从里面出来。小迪骑在傅靖州的脖子上,摇晃着脑袋,看起来十分开心。她由衷的希望,甘梨可以这样一直幸福下去,小迪可以健康起来,傅靖州可以一辈子对她们母女好,守在她们身边,守护他们周全,就这样便足够了。
甘梨见着她,冲着她摆了摆手。
黎静静正要回应的时候,握在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她低头看了一眼,是顾景善。
她稍稍犹豫了一下,接了接起,周围嘈杂,她捂着一只耳朵,大声的回应。“你说什么?”
而顾景善根本什么都还没说,他坐在空寂寂的大厅里,一说话,就能听到自己的回应,他笑了笑,说:“我什么也没说。”
“噢。”
“你在哪里?”
黎静静说:“你不知道吗?”
“过年,我的手下有家人,自然也要团聚,谁天天跟着你。”
黎静静愣了一下,突然就笑了,自嘲的笑了。怪不得刚才邢司翰会拉住她的手了,故弄玄虚。
她说:“我在天马广场,这里今天有烟火会,广场上很多人一起倒数,迎接年,很热闹。”
顾景善似乎有些恍然,问:“已经过了十二点了?”
“对啊。你不知道吗?春晚上都一起倒计时了,你怎么会不知道。”
“噢,我刚刚醒来,还没开电视。”
黎静静顿了顿,想了一下,还是问了句,“你吃饭了吗?”
顾景善沉吟了数秒,老老实实的说:“还没有。”
“噢,我今天吃了很多,菜特别好,饺子也很好吃。”黎静静挑着几样硬菜说给他听,等甘梨他们走近,她才说:“不说了,我先挂了,我现在准备回家。”
顾景善啧啧了一声,说:“你还真是个冷血的动物。”
“怎么说?”
“我以为你会说你过来给我煮点东西吃。”
刚才,就在刚才。黎静静是差一点想要说这句话,但是她忍住了,她理智尚存。顾景善和邢司翰一样,不管现在如何,以前都是人渣,都是变态,都不正常。她又怎么好区别对待,不能的。